“什么?!”
“员外郎,该怎么办啊?”黄三显得手足无措。
马榫大声喝道:“你为什么被他抢先了!?为什么让他拿走了马鞍?!你这办的都是什么事?!”
“员外郎,我也不想的啊!”
马榫捏紧了拳头:“事已至此,如今之计,只有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只能一口咬定这是个意外!不管他再来问你多少次!”
黄三又低头不说话。
“只有这样,你才活得了!你个赌鬼,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屋外的王氏听见了屋内马榫的斥骂,走到屋门口看一眼。
马榫见王氏来了,也不想多留了,告诉黄三:“记好我说的话!!”
说完走出屋子,出了院门。
“怎么了?”王氏走进屋里问黄三。
黄三沉默不语。
“这个人不是上次来找过你吗?他到底是谁啊?找你两次究竟是什么事情啊?”王氏追问道。
黄三依旧不答,只是一个劲地捶自己的胸口:“这叫什么事啊!”
他后悔了。如果十几天前自己没有见钱眼开,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烂事。
……
十几天前。傍晚酉时。
黄三刚从北六街的赌坊回到了家里。上午才领的俸钱,下午又输了精光。王氏马上就要问他要俸钱,他没法,又只有装傻。
他人刚坐到饭桌前,不远的院门就响起了扣门声。
王氏起身去打开院门。门外站着马榫。
“你找谁?”王氏问道。
“黄三是这家吗?”马榫问道。他注意到,王氏左眉上方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胎记。
“是。你是谁?”王氏又问。
“你让他出来一下。”
王氏没想到拒绝,只好转身去把黄三叫过来。
“我是刑部员外郎马榫,你跟我来一趟。”马榫直接告诉黄三。
“刑……刑部?员……员外郎?你找我干什么?”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去哪里?”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黄三正愁等会拿不出俸钱又是一顿吵闹,现在却来了个人要把他叫走,觉得正好,抬脚就跟马榫走了。
马榫带他上了不远处的马车。马车往北六街驶去。
……
“我知道你是一个赌鬼。”北六街一间酒楼的隔间里,马榫的开场话简单、直接。他让黄三跟他坐在一张桌子前。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缺钱,给你送钱来了。”马榫将桌子上早就放着的木箱子打开。箱子里装满了白银。
“这是二百两银子,你全部拿走。”马榫告诉黄三。
黄三看见满箱的银子,眼睛发出了光。
但他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员外郎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银子?”
“自然是要你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马榫指着同样放在桌上的一副马鞍:“马毬比赛就要到了,我要你在东宫马毬队的比赛前,把这副马鞍装在太子的坐骑上。”
黄三不懂,问道:“为什么?”
马榫不回答,继续说道:“等太子一坠马,场面混乱,你就将这副马鞍取走藏起来,找个地方毁掉。”
黄三听完吓一大跳:“太子为什么会坠马?”
“因为这副马鞍的马镫会脱落。它的镫带会断掉。”马榫毫不顾虑。
黄三多看了几眼桌上的马鞍。这是一副本地很少见样式的马鞍。马鞍的镫带在内,是北方人用的马鞍的样式。
“这不是本地常见样式的马鞍?”他问马榫。
“算你识货。这是专门从北方买回来的。只有这样式的马鞍才好动手脚。”
“哪里动了手脚?”
“如果我是你,不会问这么细,只管拿钱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管。”马榫说道。
“你是想……谋害太子??”黄三反应过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马榫反而笑了起来。
“你们?”
“我也是奉刑部尚书、左尚书令、景王殿下的命令。”
黄三一听,惊得大气不敢出。
“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太子就是一个残废了!景王殿下就会成为新的太子!你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就有花不完的钱,也不用在太仆寺的马毬场喂马了!你就是天天睡在赌坊里,也有花不完的钱!”马榫看着他:“怎么?敢干吗?”
黄三吓得话都哆嗦了:“你……你们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你是一个赌鬼,赌鬼最需要钱,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做!”马榫信心十足。
黄三不知道如何反驳。
“我说得对吗?”马榫盯着他的脸。
黄三看一眼桌子上满箱的银子,心里面打鼓一样地响。
“但是万一有人知道了,我还活得了?!”他问马榫。
“太子坠马,那是意外!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者,太子一坠马,你就趁乱把马鞍拿走毁掉,更是事无实证,谁会知道?”
黄三不说话,鼻孔进出粗气。
“你干这件事,又能拿钱,又没有风险,今后还有花不完的钱,怎么,很难选吗?”马榫继续激他。
黄三看着满箱的银子,想到自己每天在街上耗子躲猫一样躲李矛头的情形,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我干了!”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马榫满脸得意:“事情办成了立即来见我!”他将他的住处直接告诉了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