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从外面看,那根本没法分辨这是什么东西。他只能看见一大团杂乱无章的东西疯狂生长着,就像旺盛的荆棘丛一样,而黑卡塔兰正是它们最好的养料。
这样的痛苦,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苦痛永远铭刻在黑卡塔兰的灵魂里,可是他永远无法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感受到过这样的痛苦。
记忆,记忆是什么。自己脑子里存着的那些无***想起来的东西是记忆吗?出现在荒原之前的经历是记忆吗?寇兰先生说过的那些刺激是记忆吗?黑卡塔兰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对死亡的畏惧忽然间被抛之脑后,他在这一刻成为了最伟大的哲人。
直到他看见一个陌生人朝他走来。
整个世界都晦暗了起来,无论是肉瘤,还是胃脏,还是世界全都不见了。眼前只有那个陌生人,还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对方带着戏谑的笑容走来,他的双手背在背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黑卡塔兰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这样就要结束了吗?那好吧,就这样记录——被亿万复眼者吞下后,传说中的勇者腐化成为葬送世界的恶魔,亲手毁灭了本该拯救的一切。如果,你满意吗?”
带着轻佻的笑容,陌生人转身走开,他走向一望无际的黑暗,之前藏在背后的东西也无所谓地丢弃掉,陷落入黑暗之中。
然而黑卡塔兰再度疯狂起来,世界却也因为他的疯狂恢复正常。对于死亡的恐惧被压制,他想起了支撑自己到这里的意志,他要为了消灭所有魔物而前进!握在他手中的剑放射出刺眼的光芒,连同黑卡塔兰的身体也发热。
刺入他身体的触须无法再束缚他的身体,仅仅是轻轻发力,便扭断了所有触须,随后黑卡塔兰轻轻一跃,跳到肉瘤们的背后,闪烁着圣洁的白色光芒的宝剑一挥,将眼前的一个肉瘤拦腰斩断。
其他肉瘤还没反应过来,就也接连被剑刃刺穿。黑卡塔兰刺入的位置正好是它们眼睛背后,当剑刺穿它们的身体时,那些眼睛也一并爆裂。
所有肉瘤都被斩断爆开,杀红了眼的黑卡塔兰环顾四周,已不再有敌人。于是他高高举剑,奋力挥砍将魔物的胃脏从中间破开。
甚至连魔物还没感觉到疼痛,黑卡塔兰便已经冲出胃脏,进到魔物的腹腔内。疯狂状态的他根本不在乎路在哪里,只要眼前有东西阻挡那就将它们全部砍断,沿着盘旋的肠道,黑卡塔兰一路向上冲去,所有大型器官都被轻易切开,那些细小的血管则直接被踩爆。
魔物的血污全部喷在黑卡塔兰身上,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模样,也会把自己当成是魔物杀死。此时,魔物的身体剧烈震荡起来,它无法承受黑卡塔兰给它造成的内部破坏,身体已经无法支撑。
四周的碎肉块剧烈翻滚起来,包括黑卡塔兰在内也是如此。各种体液四处横飞,将魔物的体内搅得翻天覆地。在这样的密闭空间内,黑卡塔兰没法保持自己的平衡,他的身体也随着魔物翻滚起来,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滚,最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有疯狂的无法发泄的体力,站稳身子就,眼前又出现了一大堆碎肉,根本不管它们是否挡在到外面的路上,黑卡塔兰只管将它们全部砍碎。
周围再次出现一大堆肉瘤,不过它们已经无法威胁到黑卡塔兰了,闪烁着光芒的长剑将它们斩断,然后它们的身躯燃烧起白色的烈火,周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继续前进,将眼前所有障碍全部粉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狂暴中的黑卡塔兰。当眼前的东西全部被粉碎后,黑卡塔兰终于将目光放在了魔物的外皮上,那些东西也根本无法阻挡长剑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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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重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