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许孟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龙椅上的男人,“草民愿意挨板子。”
话一出口,满堂又是一阵哗然,所有人目光具落在了那殿正中直挺跪着的少年身上,眼神中或有探究或有讽刺。
有人一开始好奇为什么许孟能够未经传召突然出现在殿上,可当一些人注意到少年脖颈处藏在领口里的几片淡粉色痕迹,那股探究的眼神忽然间就变了味儿。
堂上皇甫昱明依旧维持着他本该镇定自若的表象,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得明白,男人喉头用力紧的这一下究竟意味着他有多么不安。
许孟的出现大概率被归结为他不懂事,但所有人都想知道,皇甫昱明此番要如何给自己找个适当的台阶下。
“许家三公子尚未参与过崇德十六年科考,”皇甫昱明不易觉察地咬了咬牙,“孤说了,这件事是许大人的家事,没必要在朝堂上定夺。”
“太子殿下,许大人的家事虽小,却也是您的国事。”程钟站出来应援许阚道。
“——殿下,请给草民次机会!”许孟竟也跟着说。
诸人好奇地盯着许孟,他们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上赶着要让自己挨板子。
“草民要告发前大理寺卿许阚戕害草民生父至死,”许孟这时当众高声道,“所以草民愿意挨板子,替生父鸣冤!”
许孟被拖出去时,上方烈日正当头。
事是许孟决定的,皇甫昱明再拦不住,只得悄悄吩咐德忠,将廷杖用的酸木重杖换成了仅其五六成重的空心杖。
堂上的朝臣们都跟了出来,其中大部分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想瞧瞧那太子放在心尖上盛宠的少年究竟是怎样一对白花花的屁股。
“能不能......别脱衣服?”许孟小声问。
他倒是不畏惧疼,可台阶上齐刷刷盯过来的眼睛却让他倍感难堪,尤其是要当着他们的面脱裤子挨打。
皇甫昱明派德忠下殿亲自监刑,老太监无奈地摇摇头,又差人去内务府备了一张毯子大小的绵帛厚布。
“公子何苦给自己选这条路呢?”德忠抖开绵帛布,叹了口气,“褫衣也是殿下刚刚嘱咐过的意思,杖子虽说换了空心的,可二十杖终究伤得都不会轻。若不去衣,一顿打下来出了血,公子今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一场准备下来,就过了午膳的时刻。
两名太监抬着一张足以让人伏趴上去的长脚凳来到太和殿院内,身后又跟了两个侍卫,每人手里皆持着一根一人高的红酸木廷杖。
太医早已等候在东宫。许孟趴在刑凳上,不愿抬头对上那群大臣亵趣无甚好意的目光,任着德忠撩开衣摆,将裤子褪至膝盖,露出两扇细瘦柔软的臀。
两团雪白的屁股紧实挺翘,由于紧张而过度地绷紧,皮肉勾勒出皮肤下那骨相之上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臀肌。
负责杖责的侍卫朝上持杖,分别立至许孟腰两边一步远的地方。尽管侍卫用身体刻意遮掩,但还是难免有大臣远远地看见了,红着脸心头一阵酥,眼睛里透露出的淫亵意味旋即更浓。
协助行刑的太监分别按住许孟的肩膀和两只脚腕,以防止他因疼痛挣扎得太厉害。
“行刑!”随着德忠一声令下,侍卫手中的刑杖倏地划出一阵丝微气流,朝着那一双白软漂亮的肉团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所谓二十杖,便是左右双臀各击打一下,方可算作是一杖。
蔺朝的廷杖不同于前朝,相对要严苛些,力道相对也狠辣,红酸木杖子虽说是空心杖,可当三寸径杖头落上柔软的臀肉,炸开一声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时,少年身子倏地一紧绷,紧攥长凳边缘的十根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用力收紧。
但许孟始终紧咬着牙关不肯让自己出半点声响,缘由无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过于难堪,教那些许阚的同党看自己的洋相。
只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再顾及自己形象是否难堪了。板子一下下落在臀上,不多时便抽得本该白皙的皮肉下透出一层惹眼的嫩红色,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凝结成一团可怖的青紫色。
冷汗渗出许孟的额角,渐渐凝结成豆大汗珠沿着脸颊滚滚淌落。
程钟冷笑,许阚则是一脸得以;矗立在一众朝臣最前的皇甫昱明却紧握着拳头快要忍受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叫停刑罚,立刻冲上去将暴晒在台阶下受苦的少年拥入怀里重新保护起来。
堂外杖子打得噼里啪啦响,力道沉重,不快亦不慢,每一下都仿佛煎熬。
这可是在打一个哥儿——渐渐地,看热闹的大臣当中有些人脸色也开始变了。
他们脑子里都清楚,今日是一个哥儿当堂受杖,明日难保不会是自己这老身子骨,或者自己家眷之类的。有了今天这一先例,一些心照不宣的潜规矩自然也就不如过去那般牢靠了。
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少年殷红的眼眶,顺着眼角潸潸地滚落至下颌。然而许孟就算疼得用鼻息不断地倒抽凉气,眼前一个劲儿地发黑,仍旧忍受着没发出半点呻吟声。
现在这般酷刑哪怕换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来受,怕也很难能坚持到如此般,大台阶上的朝臣们慢慢地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轻佻了。
他们都清楚,若廷杖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必然嚎哭求饶,所以那许孟如此能隐忍难保不是当真有什么冤屈——人群中,一部分朝臣心里慢慢有了个猜测的共识。
二十杖打过,掌刑的侍卫终于收了杖,持杖并立回刑凳两侧。
许孟僵硬着身子趴在凳子上,自腰窝至大腿虽没破皮却皆已通红一片。
鲜红的淤痕在臀峰上尤为纵横交错,每动一丝就牵扯着腰臀一阵直窜头顶的剧痛,直到德忠拿着软绵毯子上前小心地裹起许孟露出的臀腿,少年这才稍稍回缓过点力气,在德忠的搀扶下忍着疼一点点挪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