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会意,上前给裴济安看座。
裴济安见贾宝玉上前想要坐在林黛玉旁边,上前拦住他,指了指鸳鸯端来的椅子。
“你坐那个。”
贾宝玉愣了愣,也是非常老实地坐了过去。
毕竟在他的视角里,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在他的审美上,又不催他读书的,那就都是好人。
见裴济安坐过来,林黛玉下意识地身子缩了缩。
对于裴济安,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
那天喝血的事?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天自己不足之症犯了的时候,到底是不是裴济安的血帮她缓解的。
从常理而论,这显然不可能。
但从那日之后,她的身体比起之前真的感觉好上了一些,耳清目明了许多,犯起症来也没有那么吃力了。
贾母坐在旁边,见林黛玉看着裴济安发愣,轻咳了两声。
李纨听了这声音,且看出贾母的心思是有意于林黛玉和贾宝玉的,于是道。
“近日瑞雪连连,家中宴乐非常。不如就以雪为题,在老太太这里办一场诗会如何?”
贾母听了,分外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她家宝玉虽然不好读书,但于诗才行联一项颇有天赋,算是为数不多能展现才华的机会。
而裴济安一个卫所出身的军户,从小不是耕地就是打仗,只怕连字也识不得几个的。
她虽然想让孙子孙女们对于裴济安放心一些,不想让她们担心害怕,但也怕她们真的和裴济安走的太近,甚至生出其他心思来。
于是心下十分满意李纨的提议,心下敲定了,要让裴济安出出丑,于是转过脸来,问他道。
“裴总旗怎么说,要不要和我这些孙子孙女一起赏赏瑞雪,品玩一下诗乐啊。”
说完,似乎还担心裴济安拒绝,又补充一句道。
“裴总旗有打虎之勇,想必也是天纵之才,纵然没读诵过往来诗词,也可以尝试一吟的,说不定就有妙手偶尔天成之句呢?”
裴济安听了这话,忍不住带着些许寒意看了贾母一眼。
贾母这点心思,连藏都没藏,他是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并不在意她这低劣的激将法,但裴济安对于自己刚帮她圆完场,她就过来想踩他让他出丑,以此捧贾宝玉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始料未及。
正欲答话时,却听到旁边王熙凤开口道。
“老祖宗,您就别为难他了,裴总旗终日在校场训练,战场厮杀,怎么会有心思吟诗作乐,我们自家人自取乐就是了。”
裴济安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也第一时间回了个略带媚意的眼神过来。
看她的样子,倒还真不像拱火,反而是真替他想,不想他出丑的意思。
但因为贾母在旁边,王熙凤也没把意思表露得太明显,而是模棱两可,像是在劝裴济安不要作诗,又想是在配合贾母激将。
贾母闻言,瞪了王熙凤一眼,道。
“你个不能成句的又懂些什么,我不是说了,文章天成,妙手偶得,你又怎么知道裴总旗做不出好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