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群应了一声,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道:“反而是赤明岛的人,不好处置。若是太吾传人落入他们手中,该是要被带回金龙殿,给他施那龙岛秘法,变成个毫无自主意识的傀儡仆从。”
“他们往淮南派来了一位龙头长老,带着几个流火使,还叫一群龙岛仆从扮作乞丐,流窜在寿春城中四处探听消息。”
“咱们同伏龙坛,表面上并无怨仇。”冉逸说完,便闭上了眸子,抱胸不再言语。
况静水在小侍姬纤细后颈上香了一口,嬉笑道:“欸,我倒是觉着,你兄弟二人此次也不必公事公办。”
“你们私仇,便是界青门的公仇。”况静水放开了太吾戈临的腰,在冉逸肩上轻锤了一拳,笑道,“更何况,他们知道你们兄弟俩在淮南势力大得很,以伏龙坛那些蠢货的做派,恐怕还要拿陈年往事大做文章,主动上门羞辱叫嚣,叫你们二人下不来台呢!”
“他们敢?”冉群横眉冷道,“就算大哥脾气好,不与他们计较……”
“便不与他们计较。”冉逸睁眼,看向自己二弟,沉声道,“我带影堂的人去办,大哥自有办法暗中破坏伏龙坛的布置,与他们周旋。直到咱们找到太吾传人踪迹,叫那位龙头长老……自己灰溜溜回岛上去,交个空差。”
太吾戈临听到这里,已然大致明白了自身处境。
从昆仑山来的无量金刚宗明王,要将他活剥皮肉、好制成法器;从血犼谷来的血犼教众,似乎是一群神志不清的疯子,只想快些结果他性命;而从赤明岛渡海而来的伏龙坛长老,要把他带回金龙殿,用龙岛秘法抹去神智、变为傀儡仆。
他从小听着行侠仗义的江湖故事长大,从未听闻、也未见识过江湖险恶,已然被这番话给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手臂上冒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冉群沉默半晌,道:“听大哥的。”
“老崔,要是咱们找到了这个太吾少年……”况静水的手从小侍姬纱裙底下收了回来,只是环抱着那截杨柳腰,笑嘻嘻问崔破光,“你又打算,怎么拿捏于他呢?依我看还是温柔些得好,咱们界青门也不像那些邪门地方,做事情不至于那么绝,是吧?”
崔破光思索片刻,随后嘴角上扬,哂笑道:“他若是样貌还算可人,身子也不至于倒人胃口……那倒是好办了。”
“便叫他嫁给咱们四人当作共妻,花些时间慢慢调教,好生陪伴,把那小少年驯化成个听话的奴妻,令他身心都离不开相公。”
他含笑眼神看向冉家兄弟二人,道:“不过是收服一个小性奴、令他身心臣服而已。以你们二人手段,恐怕还算不上什么难事。”
太吾戈临心跳如擂鼓。
这位崔大侠,似乎也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行事正派,然而他说要、要让太吾传人嫁给他们做妻子——
自己的样貌……还算可人吗?身子应该也、也不倒人胃口。那……等以后把太吾村诸事安排妥当后,若是能使些法子、让界青门发现自己踪迹,岂不是能和这四个各有千秋的英俊公子夜夜春宵,享方才刚体会过的那般人间极乐了?
崔破光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看向了那蒙面侍姬。
“小阿锦?”崔破光笑眼看着他,从怀里掏了一个水晶瓶出来,轻放在他面前,“把着瓶子打开,放到鼻下闻一闻。放心,不是什么奇怪药毒,只是让你……忘记方才听到的话罢了。”
“阿锦这般乖巧,身子也漂亮,若是用别的方法叫阿锦永远闭上嘴,或是再也说不出话、写不了字,当真是焚琴煮鹤……叫本公子十分不忍。”崔破光朝那个浑身发抖的小侍姬眨了眨桃花眼,见他乖乖拿起了水晶瓶,放置在鼻下闻了一会,十分满意这小侍姬的乖巧伶俐,也不多为难,而是干脆打发他离开。
“真听话,好了,阿锦赏钱也拿到了,去忙别的事情、伺候其他客人去吧。”
太吾戈临正愁他不知道这药效详细,不晓得如何伪装,听了崔破光的话后,赶忙顺着台阶下,装作心神恍惚的样子,从况静水膝头慢慢站起身来。
呜……后面还、夹着那枚银锭,好……好奇怪。
小侍姬朝他们四人福了福身子,似乎还不适应小屁股里夹着东西走路,步子迈得一瘸一拐,腿根还有缕缕水光往下流,扭着那两瓣颇为肥美的白屁股,掀开珠帘慢慢走远了。
况静水望着小侍姬蹒跚走远,遗憾叹了口气,啧啧摇头道:“我的天……瞧这屁股!啧,可惜了,还是个雏呢——真想把这小东西弄上床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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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吾戈临拢了拢头巾,从桥头的小泥巴路走到了河滩上,快步来到了桥洞底下。
“小猫……小猫!”
“咳咳、哥哥……”徐小猫久病未愈,虽然温病是褪去了,面色却还有些苍白、看上去虚弱得很,咳嗽也一直不见好,“小猫在这儿呢……哥哥,我按你昨日抓的方子,咳……已经把药熬来喝了。”
太吾戈临眉头一紧,蹲下身子,直勾勾盯着裹在一床脏兮兮的碎布褥子里的徐小猫,冷着声音问:“哦?药渣子倒在哪了,指给哥哥看看。”
徐小猫愣了一愣,低下头红了耳朵,小声嘀咕道:“倒在、倒在河里了。”
“小屁孩,生病这等大事,都跟哥哥撒谎!”太吾戈临往小孩儿脑门儿上落下个轻飘飘的巴掌,眼眶里不由自主闪起了水光,“省那一天的药干嘛?好不容易退了烧,眼看着风寒就快好了。”
“哥哥弄来了银子,咱们这就去看郎中。”太吾戈临偏过头,不让徐小猫看见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手背匆匆抹了抹脸颊,扯了一张大帆布将二人日常生活用具尽数盖住,“快将袄子穿上,哥哥今晨去药铺打听了,有位云游神医近日来到寿春城开诊,咱们现在就——”
徐小猫无奈一笑,连忙拉住了哥哥破旧衣角:“哥哥……咳、这会儿天色这么暗,怕是早就过了戌时了,医馆哪里还开着呢?”
太吾戈临停下动作,随后又将帆布掀开,取出了几包油纸包着的药材,开始帮徐小猫熬起了药。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徐小猫轻手轻脚来到了太吾戈临身后,细瘦手臂慢慢环住了哥哥温热腰身。
“小猫会没事的。”男孩的嗓音还有些哑,额头贴在了哥哥颤抖的后心,“咳咳……小猫能自己熬药,哥哥在外头忙了一天了,休息会儿吧。”
太吾戈临转过身来,将男孩狠狠揽入了怀中,揉着埋在自己胸口的那个银白脑袋,努力憋住眼中的泪水。
“哥哥,你去哪里弄来了银子?不会、咳,不会又是偷的吧?”徐小猫埋在哥哥胸口,却闻到了一股意料之外的皂角清香,还有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男孩一脸疑惑抬起了头,看着太吾戈临突然僵住的脸:“哥哥身上怎么有——”
太吾戈临快速从袖子里掏出个油纸包,拿出一块冷掉的酥饼,一把塞进了徐小猫嘴里。
“快吃!”太吾戈临借着夜色掩盖爬上眼角的羞红,一巴掌拍上了徐小猫后背,拍得男孩咳嗽几声,大声催他,“吃完去给自个儿熬药!哥哥的、哥哥的事情你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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