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脑子里像有隐形的闹钟,半小时刚过,她?自动醒来。每次在图书馆熬夜,太困就在桌上趴半小时,久而久之大脑对瞌睡的时长有了记忆。
只是睁眼后懵了一瞬,以往睁眼身边都是通顶的书架,今天却是在车里。
“醒了?”
“蒋总。”
她?一个?激灵,蹭地坐直。
突然想到什么,拿手托住右脸,挡住睡觉时贴在椅背上留下的红印子。
怎么就睡着?了。
许知意找自己的包,扶手箱上没?有,记得睡前明明是搁在了扶手箱上。
“在我这。”蒋司寻把包给她?,“刚才寅其打?你电话,我接了,他说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又告诉她?,手机被他调成静音,记得调回来。
“谢谢。”
许知意彻底清醒过来,回电话给宁寅其。
宁寅其已经回到家,给她?带了水果,让她?记得去前台拿。
许知意让他以后不用送,“酒店每天都有水果。”
“不一样?,给你送去的是我爷爷家果园的水果,比酒店的好吃。”
“那我回去就尝尝。”
蒋司寻瞅一眼身侧的人,是没?想到两人仅见过一面聊天就能如此随意。
把许知意送回酒店,他前往宁允的庄园。
行至半路,这一阵的雨停了,风也渐止。
司机将?车篷收起,湿润的夜色下,跑车一路疾驰。
在车上风大,蒋司寻拿起旁边空座上的西装穿上。
庄园坐落在山林间?,绿树掩映,河水环绕。
平日里静谧到落针可闻,今晚别墅里灯火通明,豪车横七歪八停了满园。
蒋司寻的车还没?停好,管家便?去通报宁允,说人到了。
众人起哄,宁允笑着?大方收下起哄声,搁下酒杯去迎人。
她?在自家没?有穿鞋的习惯,赤着?脚走出来,一出别墅看见外面湿漉漉的,探出的脚又立马缩回去,双手抱臂站在进门处等?他。
雨后的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坪上,那人从跑车后座下来。
宁允极少站在这里等?谁,深夜,一身正装的男人像是刚从某个?名流酒会应酬完,匆忙归家,这么美好的一幕,她?应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但可惜,少了那么一点激情和?冲动。
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
蒋司寻手里提着?礼物,走近递过去:“生日快乐。”
他们俩以前不管谁过生日,只露脸,从不互相送礼物。
宁允谢过接下,笑说:“那你生日我不是得好好准备。”
蒋司寻:“不用。你之前送给知意的包,就当?是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那可太好了。以后送你的礼物我直接送给知意。”她?不擅长给男人准备礼物。
也不是不擅长,是懒得浪费时间?在选礼物上面。
礼物盒很轻,轻到让人怀疑里面是丝巾。
众人好奇这位姗姗来迟的准未婚夫送的是什么奇珍异宝,宁允也好奇,侧脸看向本人。
蒋司寻从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道:“可以拆开看。”
宁允在数道八卦的目光里拆开,不是丝巾,是拍卖会的拍品手续,她?凭着?这些手续可以去提取拍品。
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被匿名拍走的一幅知名油画,现在到了她?手中。
她?之前提到过,重修后的琴房里缺一幅油画,但没?淘到合适的。
于是蒋司寻交代秘书留意相关油画。
直到这一刻,宁允觉得爷爷的话有点道理,蒋司寻是个?出色的结婚对象,在一众豪门继承人里很难得,没?有感情不要紧,他心在家里,你婚后的日子就不会差。
快天亮时,雨又下起来。
蒋司寻从生日趴回到自己的住处,父亲的车停在他别墅外。
路剑波这次来伦敦是为路家大哥的事,大哥离婚十几年,前些日子突然宣布想要再?婚。
几个?侄子侄女?没?一个?同意,老爷子也坚决反对,让他脑子清醒清醒,作为路家这一代的话事人,不能随心而为。
然而大哥像被灌了迷魂汤,说遇到了真爱。两人年轻时有过短暂交集,不过那时彼此都有家庭,没?朝那方面想。多?年后重逢,一见如故,对方财务早已自由?,根本不图他的钱。
年轻时不再?婚,一把年纪了倒开始谈情说爱。
他与大哥平时往来最多?,老爷子让他来劝大哥。
正上头的时候老天都劝不动,他自认为自己没?这个?本事,过来也只是完成老爷子和?侄子侄女?的托付。
巧了,得知逆子最近在伦敦出差,便?过来看一看。
“听说宁允这周庆生?”
“嗯。”
蒋司寻一夜未睡,没?精力再?陪聊,“你来就为八卦?”
“……”路剑波已经习惯了逆子说话夹枪带棒,他没?搭理,自顾自道:“上个?月我去拜访了许向邑,又去北京转了转。”
离婚后他就再?没?去过北京,如今大变样?,他差点没?找到前妻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