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精神力全毁，自己也处於半残的状态。
失去了本能和交流性的吸引力，一名向导依然锺情他的哨兵多年。
如果这都不算爱？
“所长，接下来我的量子兽会进入你的思海。我们一起找出让你好起来的办法吧。”
因为他和严彰是标记了的哨兵向导，要进一步治疗哨兵，必须要他的向导动手。
是桂澄枫坚持要让严彰躺在身边的。
他什麽事也得有严彰的参与，这是从很久以前就决定了的事。
他点点头，也躺下来在床上，左手握紧了伴侣毫无反应的右手。
“小江，你要知道，没任何向导会进入向导的深处。即使他们是恋人关系，我们一直认为，向导是无法拆解向导的。”
但现下，他愿意跟江子朗一起尝试，做这一项实验。
闭上眼睛，隔绝了主要感官，注意力都放在思海。慢慢呈现一个深眠的状态，中断了五感。
江子朗倒是笑了笑，没说什麽话。
但是呢，他都深入过两个向导了。只是这一次，他们要处理得问题更复杂而已。
小黑猫拍着小小的翅膀，顺着江子朗的思维触手滑翔进入另一个向导的思海。
这一看才终於知道，标记过的思海跟没标记的差别。这思海超级大，就像两个人的思海连在一起似的。满地的碎片，都是废墟碎裂的思绪。
眼前的都是橘色的，远处却是灰黑一片。
那残缺的棕狐，站在一堆废石似的思绪上。
缺了一只眼睛，一道划过整张狐脸的疤痕，旁边的毛掉了就不再生长。
瘸了一条腿的牠走不快，慢慢靠近小黑猫。
量子兽通人性，牠们其实跟主体是同一个人。桂澄枫信任江子朗，所以棕狐也信任小黑猫。
牠领着路往前走，枫红色的触手越来越宽，像是一条长长的红毯，铺在两兽的脚下。
小黑猫本来是在飞的，慢慢牠落地，站在枫红的触手上，用四条腿走。
牠能感知到，这空间中浓浓的悲伤和苍白。
这里没生气，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棕狐领着牠，走过所以枫红，进入灰暗漆黑的地方。小黑猫只能跟着牠走，看棕狐熟门熟路地绕过好一些废墟，跳到熟悉的废石上。
低头钻进去，看似死去的白狐，依然躺在同一位置上。
棕狐依旧靠在牠怀里，头枕着牠的身上，凝视着牠。
小黑猫倒是自来熟，看牠们情人依偎，也不打扰。
半透明的缎带触手四周触摸，它拨弄了一下地上的废砾，果然毫无反应。
不论是颓垣败瓦，还是断墙废砾，其实都是思绪。
思绪是什麽？是一个人的记忆，想法，念头。
随着哨兵的压力，这些东西会染黑，会纠结，会爆裂。
一旦毁了，这个人就废掉了。
所以才需要向导去整理，去疏导这些思绪。
小黑猫没再停留，牠领着触手，往回头走。
回到枫色的区域。
棕狐没跟来，小黑猫只得自己逛逛。
江子朗要找的，是向导精神力生成的地方。
就像哨兵的思海中心，就是他们量子兽出生的地方，像是兰德林思海中的那个大茧子一样。
向导也应该有这样的一点，只是更复杂，更耐人寻味。
这里也有思绪结，还不少。但向导的思绪结是会自己解开的，自己的触手也会在不自觉的时间给自己顺整，比如睡着的时候。
桂澄枫的思绪明显活动得很慢。
枫色的触手兴致不高，而且几乎就是贴在严彰那边，缓缓打扫着那些颓垣瓦砾。
远远都能看到，刚刚把一堆思绪拼凑排好，下一刻就看着思绪变回碎片掉落。
小黑猫不再看着，回头继续前进。
小爪子拍了拍向导的负能思绪，缎带触手就缠上去。人的思维是统一的，也是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