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戎不动声色地笑道:“小桂将军有这般恒心,找个人又有何困难?想来是时机不对,那人才没来见你罢了。”
梅临雪唯恐再说下去,二人便要相认了,赶紧打岔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城了。你们看,馒头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刚屠灭了一大群巨翅天蛾,邵问矜现下还兴奋异常,可他被梅临雪的手肘连捅好几下,只得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文星真人也跟着伸个懒腰,一脸困乏:“我这样的老头子,才是当真熬不得夜啰。我看,我就和你们一同回江州城吧。小桂将军,就此别过。”
几人转身欲走,却被桂鹤亭出手拦下:“等等。”
“那日,无法挺身保护友人,已成我毕生之憾。”桂鹤亭定定望向薛戎,“你与他如此肖似,又凑巧与我遇见,你我二人定是有缘。下回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便尽管开口,我定会全力以赴。”
“那是当然。”薛戎报以爽朗一笑。
回城路上,梅临雪黛眉微敛,陷入了愁郁之中。
自从与薛戎重逢以来,他便添了患得患失的毛病,明明心上人就在身侧,他却时时担忧对方会被伤害、会被夺走、会神魂出窍,片刻难以心安。
刚才,他亲眼目睹桂鹤亭对薛戎大献殷勤,两人之前的那段过往,更是让他如鲠在喉。为了苦心维持在薛戎面前的谦恭风范,他无法发作,只能独自消化个中酸楚滋味。
想到薛戎的离魂之症,梅临雪倒是记起一件与文星真人有关的事,连忙问道:“真人,在下斗胆询问一句,贵派是否收藏有一件法宝,名为沧浪镯?”
适才,众人已与文星真人互通了姓名,不过薛戎依旧以“毕海琛”这个名字搪塞了过去。
文星真人眉眼微弯,笑得一派和蔼,看不出是喜是怒:“梅公子所言不假。”
“那真人能不能将沧浪镯赐给在下?”梅临雪急于为薛戎稳定神魂,也顾不得在大能面前卑辞厚礼了,他将心中想法直言而出后,又补充一句,“无论这件法宝价值多少灵石,我都愿意如数奉上!”
“看来,梅公子十分渴望此物。虽然老夫很想让你如愿,但是不巧,这事我却做不了主。”文星真人说道,“我派已定下要在三日后举行一场大比,广邀天下道友,进入烂柯秘境中一较高下。来人不拘出身与修为,只要有意,皆可参加。沧浪镯作为最终获胜之人的奖赏,究竟会落入谁手,便是各凭本事。既然梅公子想要此物,就加入这场大比,争取一举夺魁,如何?”
“既然真人诚心相邀,我定然不负期望。”梅临雪满含柔情的目光在薛戎身上流连一番,言辞笃定道。
薛戎懒洋洋地举起一条胳膊:“这东西其实是我所需要的,所以我也应当参加。”
文星真人眉开眼笑道:“好、好、好,都来参加就是最好。不过,为了让比试顺利开展,参加者需要支付少许费用,一人一千上品灵石即可,二位公子可有意见?”
一人一千上品灵石,可着实不属于“少许费用”的范畴。
这位德高望重的文星真人,先前一直表现得像个热衷于和稀泥的老好人,如今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令人惊奇的是,焚琴山向来风骨孤傲,从长老到弟子皆追求遁世隐居,从不轻易抛头露面,更遑论与外界来往。此番破例召集众多修士,大张声势地举办比试,竟是为了敛财。
薛戎本想砍砍价,不料梅临雪为他治病心切,竟一口应下,引得薛戎只得扶额叹息,为白白花出去的灵石肉疼。
两千灵石到手,文星真人笑得越发开怀,脸上的横纵皱纹简直绽成了一朵花:“梅公子,你对毕公子的拳拳相护之心,真是令人感动。”
梅临雪应道:“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因为,他是我的道……”
他还未将“道侣”一词说出口,薛戎便大声接话,强行盖过了梅临雪的声音:“因为我是他道合志同的好兄弟。”
言罢,还不忘大力拍了几下梅临雪的后背,力证二人确实是兄弟齐心、义薄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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