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继续点头。
沈栖游问道：“那……掩日派掌门，卓巍，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狐狸有些好奇沈栖游会问这个问题，却又顾虑着没有马上回答，直到沈栖游又轻声催促一遍，保证他绝不会对掩日派做出不利之事，才缓缓答道：
“——那是我的掌门，我就在掩日派中修行啊。”
沈栖游感觉脑子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棒槌，不可思议问道：“你们一个门派，都是妖怪？”
狐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原来不知道！”他用爪子捂上脑袋，呜呜道，“我什么也没说，不是我说的……”
沈栖游傻在了原地。
他追问道：“卓巍和卓潇也是妖？”
狐狸却怎么也不肯说了，沈栖游不停问他，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他越发焦急起来，甚至威胁狐狸，可惜语气也软的很，撑不起一点硬气：“你快说，不然我就真的把你抓起来了。”
狐狸仍是摇头，身体蜷在一起：“我已经对不起掌门了，不能再说了呜呜……”
沈栖游指尖掐在掌肉里，甚至想立刻起身赶回胭水山庄，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发现这个问题。
原来那日他想去掩日派，阻拦的二位小童也是某种妖物，才在他身上嗅嗅闻闻，知晓沈栖游骗了他们，故意指一处错路。
束手无策之际，谢归忱打开了他二人所在房间之门。
沈栖游更慌了，胡乱摸出佩剑挡在身前：“你又回来做什么！”
谢归忱将一只纯金打造的机关交到他手里，沈栖游问：“这是什么？”
谢归忱：“不知道，街市上买的。”
沈栖游问：“那你给我做什么？”
谢归忱顿了一下，道：“你不喜欢吗？”
沈栖游确实对这样式奇异的机关有些兴趣，但他对于谢归忱方才行为仍气恼得紧，将那物什一推，又还到了谢归忱手里。
“不喜欢，你别给我东西，我不要。”
小狐狸看到谢归忱更怕了，圆滚滚的眼珠子不停转悠，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谢归忱将他还来的机关在手中压碎丢弃，沈栖游陡然一震，睁大眼睛，问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吗？”谢归忱道，“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沈栖游不能理解，他俯身要抱狐狸离去，谢归忱却拦住他，道：“想问什么问题，只说好话是没用的。”
沈栖游还未反应过来，狐狸便哀叫一声，浑身抽搐不止，皮毛间有电流闪过。沈栖游忙去护他，指尖触及后背，也被兀然电了一下。
连他也觉发疼，何况这只小动物，沈栖游再也忍耐不住，聚力击去：“谢归忱！”
这攻击自然对他造不出伤害，但谢归忱停了手，小狐狸已然浑身汗湿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爪子因点击后劲而颤抖，泪水盈了满眶。
他虚弱哭道：“我说，啊，我说……”
沈栖游去探，狐狸身上滚烫，怕是再晚些连命也要交代在此了。
谢归忱道：“你想知道什么，不就不需要这样麻烦了吗？”
沈栖游尽力输送灵力去医治，若说之前还对谢归忱抱有从前一点情意，过了今天，只剩下沉沉失望。
沈栖游垂下眼睫，轻轻抱住几近昏厥的狐狸。
“还是请宗主离去吧。”
“为什么?”谢归忱问道，“我只是将一件事用最快的方式做到。”
沈栖游道：“宗主杀有过之人，我不反对，可他什么也没做错，倘若我方才没有阻止，他此刻应当没了性命罢。”
谢归忱：“若他将你想知道的事情早些说出，便不会遭此一劫。”
沈栖游不知道该回什么，手指抚摸狐狸毛发。
半晌，他低声道：“宗主想做什么，我一向没有办法左右……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我不明白，”谢归忱道，“我已经在尽力靠近你的想法了。”
“这个委托本应直接送到我手上，若不是因为你想继续，我已经解决了此事。”
沈栖游因他这番话而觉察不对，他抬起头，问道：“若是你一人来此，会怎样处理？”
“自然是选择最简单的方法，”谢归忱看着沈栖游，并未思虑多久，答道，“凶手在胭水山庄内，那只要将在山庄的所有人一并杀死，委托自然也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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