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沈栖游与江葶苈对望一眼,随即温声劝慰道,“也许还有什么你们当时忽略之事或忽略的人,杀了你孩子的另有其人也不一定,我们可以慢慢……”
“我等不了了,”老仆看着他,道,“我等了太久,也煎熬了太久。”
“我是抱着想为央儿报仇的心思才活到现在,庄主是个好人,让我这么些年也能有个住所。”
江葶苈传音:“突然提他的庄主,肯定有诈。”
沈栖游面上如常,传音回道:“师姐莫急,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被点到名的常伶俜站了出来,接道:“老陈,你跟我多年,怎能这样说!孩子之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万不可冲动啊!”
江葶苈清了清嗓子,故意道:“你别急,你将事情一一道来,我们帮你理清当年之事……还有,你究竟为什么要单独取了他们每人一个胸中部位?这些又放在了何处?”
老仆瞳孔一缩,道:“我只是故意这么做,想让他们知道错而已,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如今被你们发觉,我也无话可说。”
沈栖游隐隐觉得不对,下一瞬老仆嘴角涌出大股鲜血,眼珠死死瞪着,身体僵直向后倒去。
竟是直接服毒自尽了。
常伶俜的儿子最先反应过来,他想上前查看,江葶苈眼疾手快以剑相挡,“小心。”
常伶俜摇头扼腕,示意她松手:“无事,老陈跟了我几十年,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他为人老实忠诚……便是自尽,也做不出害人之事。”
江葶苈道:“就这么死了?”
沈栖游也没想到老陈会这样决绝,不像死心绝望,反倒像被形势所迫,急需他出来承担,他本还有许多疑问,如今也无法在老陈身上得出答案了。
常伶俜道:“就?那还要他如何呢?”
江葶苈:“那他藏匿的王湍几人……身体部位呢?既是在庄内,还劳烦庄主打开庄内密道了。”
常伶俜面露难色:“这……”
江葶苈:“怎么?”
他道:“实不相瞒,这套庄子……我当初全权委托老陈建造,我只知庄内有密道,却从未过问,更不知道如何开启了。”
“你的宅子,你却不过问?”江葶苈疑惑道,“那你可知晓他的计划?”
常伶俜摇头:“我不知道,连这处宅子,当初他帮我看好后买下的。”
“你就不去过问?”
“老陈是我多年老仆,我自然对他十分相信。”
“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他本就决意赴死,”常伶俜闭上双目,哽咽道,“我没想到是他,亦没想到,几位能这样快找到他。”
“既如此,”沈栖游道,“庄主可愿意令我宗主将山庄密室强开?”
常伶俜方才还哀戚,如今一听打开密道,忽地瞪直眼睛:“这自然不行,这是我的山庄,你没听他说吗,只要动一处,山庄内部也会损毁。如今老陈也已经去了,你们也知道了真相,还有找那些遗失的东西做什么呢?”
谢归忱懒得理会常伶俜,只问沈栖游道:“要不要开?”
沈栖游摇头:“庄主不同意,我们也不能破坏您的山庄,那便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重要之物。”
江葶苈皱了皱眉头,不解看去。
沈栖游向师姐投去一个安抚性眼神,道:“太晚了,既已无事,大家便先休息吧。”
庄主忙道:“我这就吩咐下人给谢宗主再安排一间客房。”
谢归忱:“不必。”
他没再理会他人,带着沈栖游往他屋中去,庄主欲言又止,也未敢阻拦。
外人面前沈栖游并未表现出来,只剩他二人,才在屋前立住脚步,抬手相拦:“宗主,送到此便可了。”
谢归忱:“谁说我只是送你?”
沈栖游坚持不让他进屋,难得愠怒道:“谢归忱,你还要如何逼我。”
谢归忱道:“你压根没相信他,为什么把我支开?”
沈栖游:“我没有。”
谢归忱静静看着他,大有不得答案不罢休之势。
沈栖游终于投降,偏头道:“这常庄主表现得实在过于明显,有的时候故意不让我们做什么,反倒是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不想遂他愿打开密道,又觉得里面肯定有隐藏之物。”
“不想与宗主一起,是因为宗主做事实在太过极端,我二人行事方式不同,不必再勉强。”
谢归忱将他直接带进屋内,沈栖游碍于压迫,一步步退到墙上避无可避。
他以为谢归忱要动手,做好了应对之举,谁料谢归忱只是低下头,与沈栖游在黑暗间对视。
二人呼吸咫尺交融,沈栖游心跳越发快,承受不住要推开时,谢归忱放低了声音,道:“我听你的,不做其他。”
沈栖游声音有些发涩:“宗主何必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谢归忱道,“我想和你合道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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