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莲换了身衣服,整个人都变得似乎隔了一层似的。
就好像……更端庄,更不易接近。当然在他看来更像翻糖蛋糕的外壳,即使并不坚硬,但会阻扰人品味其中真正甜蜜的内容。
他好容易把人捂热,又跟个弹簧似的弹回去了,这下心情更一般,对着田中季不冷不热道:“行了,在我一个公寓里。”
“你跟我抢人?”
“抢个屁,我能看上他,”黑泽崎把他推到一边,“我是那天去那儿吃酒,看他可怜,顺手买了,想着等你生日打扮了再还你。”
“呵,”田中季冷笑了一声,后退几步勉强站稳,露出雪白的牙,笑容十分森冷,“你什么时候能看上这些男妓了?”
矢莲在看,黑泽崎不屑与他多话,“白音不是还有孩子丈夫吗,他就躲在那里了?”
他顿了下,“我让他自由出入了,人家怎么不找你?”
他这辈子没忍过,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知道这句话一出,田中季的眼眶竟然越来越红,几乎到狰狞的地步,那一对桃花眼恨得好像要杀人,黑泽崎疑惑看着他,眯起眼:“……”
“给你,门禁,”他厌烦地打开终端,给田中季的私人号码传过去一张码,“赶紧滚。”
田中季抹了把俊秀的脸,眼神空洞,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黑泽,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我也才知道,原来白音在我心里这么重要,我开始不想让他接别人,更别说还被你这个兄弟带走,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我不在乎人笑话,我就是不能让他跑了。”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了。
黑泽崎原地站了几秒,回身看到矢莲杵在门框那儿,挑起眉看他,眼神幽幽的。
他走过去,俯视矢莲,说:“行了,回去吧。”
“田中不会动你那情人的。”美人笃定地道。
这算什么情人。黑泽崎懒得否认,半晌道:“怎么?”
“他是喜欢他的。”
黑泽崎边走边发出嗤笑:“这算什么喜欢?”
“怎么不算了?”
黑泽崎平复了一下呼吸:“我也不在乎,只不过他那样子从没见过,倒让我有点吃惊罢了。”
他和矢莲走回庭院,佣人非常识情知趣,一个都跑得不剩,管家迎了上来,矢莲对他说:“田中这事,我要和大公子一议,之后会通知家主大人。”
黑泽崎看他装模作样的脸只想掐着那把下颌吻到他不能呼吸,他转过脸抑制这种冲动。
他们步进傍湖的凉亭,四面帘子拉了下来,形成一个密闭空间。
矢莲给黑泽崎斟茶,听他说完整个过程,不知道为什么扑哧笑了,他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端的壶都溅出了点滴红汤。
“你怎么这么笨啊,”他点了点黑泽崎的额头,嗔怪道,“人家费尽心思的布置,被你毁了,当然生气了。”
黑泽崎看着他:“……”
矢莲垂下眼,嘴角笑意更明显。
“田中公子把那男妓放在那儿只是为了调教他罢了。”
“调教?”
矢莲笑了笑,挽起袖子拨了拨桌下栓着香笼里的香料,桌那边伸过来两条长腿,是对面那个此时不太耐烦的男孩。
“那样的环境,那个叫白音的会待得越来越绝望,最终知道,只有田中公子能救他出来…就这样,他才会依托他,爱慕他,讨好他。”
黑泽崎想了想,又想了想,才漠然道:“这有什么用?”
“嗯?”
黑泽崎伸臂把矢莲揽到怀里,终于舒畅了些:“姓白的那丈夫是个烧命的赌鬼,所以田中怎么不做出和他丈夫完全不同的样子,不更让他喜欢依靠么?”
矢莲嘴角边的笑意淡了。
他静静看着黑泽崎,旋即转开眼睛。
几秒后,他重新挂起一个微笑。仔细看去,那里面似乎是有一两分嘲讽的。
“所以这是喜欢,对玩物似的,我又哪里说是爱了。”他把茶杯轻轻放到一边,“他不愿意放下身段。当然,白音也不会爱上田中公子3+
+,只不过是逃不掉罢了——不过大概,田中也只是想要这样的效果而已。”
黑泽崎左想右想都觉得没意思,他顺手做的事太多了,没料到还有这样结果,略显不耐地啧了一声。
“真是个小可怜那,”美人叹息了一声道,“田中看到你这样的人物也看上了他,多了危机感,也是情有可原的。”
黑泽崎说:“我可没看上他。”
“噢,”矢莲端起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我买金鱼缸那天你就是为那孩子赎身去了。”
“我和你说了是为了田中季生日,谁知道他占有欲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