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行尝了半根，被那奇怪的味道弄得很难受，接连灌了几口饮料，说秦峥口味真怪，居然喜欢吃这种古怪东西。秦峥笑了笑，说折耳根其实挺好吃的，他咬了一小口，又将半根折耳根送到陈景行的嘴旁，哄他再尝尝。
被秦峥咬过的折耳根……真的特别甜，甜过烤地瓜。
：“峥哥，你对帅景咋那么好啊。”王小卯边吐鱼刺边问他。他老早就觉得秦峥对陈景行不一样，秦峥对其他同事都非常客气，只会欺负陈景行，还捏他耳朵，说他笨。
陈景行一听，差点被鱼刺卡到，咳了几声：“他，他对我有什么好的，经常叫我写文件。”
话音刚落，秦峥笑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仅用眼神就能让陈景行从头到脚都不对劲极了，这家伙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
警员们笑着说陈景行和秦峥刚入职时，秦峥表现得比较稳重，陈景行比较毛躁，但也是热心肠，特别是胡小青一案，他和秦峥出了很多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陈景行也变得沉稳不少，闻着猪圈的馊臭味，看着可怖的尸体也没有腿软，他真的成长不少。
这番话夸得陈景行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和警员们敬酒。
老警员喝了酒，话匣子也关不上，说警察这工作就是累。他们也希望天底下没人死，没有罪犯，碰见糟心的命案会成宿睡不着，有时候心想干他娘的老子不当警察了，但第二天又会穿上警服去值勤，这就是身为警察的责任感。
同期的高中同学，有的成为大老板，在县城能买上三四套房产，吃着鲍鱼开着豪车，生活富裕令人向往。有些继承家里的小店铺，娶上老婆，生活普通却能睡得安稳，也令人羡慕。老警员们晚上回家脱下警服，看着胳膊大腿上的伤疤，心想着当初考警校时，他们的初衷是什么呢。
酒过三巡，陈景行有些上头，打了声招呼，去外头吹风。
：“醉了？”秦峥跟在他的身后，习惯性地摸他的额头，两人靠着石栏杆吹着晚风，陈景行忽然对他说：“我想抽烟，你带了吗？”
秦峥掏出香烟点燃，自己抽了一口，又递到陈景行的嘴旁。
两人抽着同一根香烟，肺部充斥着烟气，难受得陈景行咳了几声，眼睛都红了，问：“秦峥，你当初为什么想当警察。”
：“还记得咱们初中时发生的一件事吗。”秦峥望着乡镇夜色，灯火齐明，偶有几声狗吠，夜是不平静的。
初中时，秦峥隔壁家的小姐姐被恶人奸污。那天傍晚她去同学家里写作业，回家的路上被两个男人跟踪，还被拐到出租楼里，逼她喝酒并对她施暴。在挣扎逃跑的途中，她被酒精上脑的男人从出租楼上丢了下去……她命大，被送进医院，命是捡回来了，但从此只能靠轮椅行走，警察只是来做个笔录就没有下文，那两个恶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抓到。
然而，就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月后，那个小姐姐选择喝农药自尽。
他说：“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应该当个警察。无辜者枉死，施虐者猖狂，这个世界需要正义。”
陈景行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你觉得，我算是个好警察吗？”他眼巴巴地望着秦峥，神色带着希冀，就跟讨要骨头的小奶狗似的，这样子实在有些犯规。
犯规到秦峥想吻他。
：“你本来就是。”他凑近陈景行，看着他俊气的五官，小脸儿俊气又好看，耳鬓有些湿润，他探过手揉着他的耳垂，柔软的耳垂令男人爱不释手，声音低哑地说：“这条路我会陪着你走，景行，我们一起努力，成为好警察。”
：“嗯……”陈景行听着秦峥的话语心尖柔软，他望着秦峥，忽然好想亲他。
陈景行在心里问着自己，当初选择警校的初衷是什么呢。他没有秦峥心怀远大理想，学习成绩本就不好，家里人没有给他很大的压力，大学考不上就回家打理小卖铺。村里能出的大学生本就少，他当初也对大学不抱有兴趣，但他知道秦峥想上大学。
他咬牙，他努力，他去克服看不懂的数学题，熟背晦涩古文，强记英语单词。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跟着秦峥，追随他，想与他并肩走在阳光下，走在人世间。
秦峥朝他伸出了手，黑瞳里荡满温柔，没了往日的痞气邪性，说：“这一次，你愿意握住我的手吗。”
男人伸出手，如同县城的那个夜晚，他等待着，略有不安，眼中映出陈景行的身影。此刻的心情忐忑难安，初夜的刺激都敌不过此时的紧张。等待数秒，就当秦峥准备收回手时，陈景行别扭地伸出手，与他紧扣。
讨人喜欢的红潮蔓上陈景行的眉梢眼角，他嘴里咕哝着，说：“有那么一点愿意……”
只是与秦峥握手，却害羞胜过之前的任何亲密。
陈景行刚要松开，秦峥已经牢牢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黑夜中，他看不清秦峥的神色，只听见男人温柔的嗓音，在耳边说：“与君共勉。”
漾起的红潮衬着他黑润润的眼，每当陈景行用这幅表情望着秦峥时，总是羞渐总是色气，令秦峥对他毫无办法。手背被男人以拇指轻轻摩娑，简单的触碰却勾得陈景行心痒，令他面热，令他忐忑，令他融化，如同一颗甜蜜的奶糖，被男人含入嘴心。
：“你也亲一下。”秦峥笑得痞气，让陈景行也亲一次他的手背，逗得陈景行手足无措，怦然心动，才别扭地轻轻亲一下，快速转过头。
趁着四下无人，秦峥稍稍靠近他，拥抱他，身体紧贴的热度，能让陈景行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酒气，额头抵着额头，暧昧的气息在鼻间错乱。
如果俩人之间的暧昧往来能用刀光剑影来形容，陈景行绝对是武林高手，不使刀不动剑，仅是勾起尾指，就能令秦峥死在他的手心里。
陈景行红着脸要推开他，鼻子却被捏了一下，男人闷声而笑，羞得陈景行扑上来要捏秦峥的鼻子。两人举动亲密，熟不知亲手背的小动作全落在王小卯的眼里。
王小卯很震惊很无辜，他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但好像发现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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