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年的种种忽视与压迫本就让他如登地狱,但在敬国他身为皇子至少也未曾受此种屈辱。来昭国原以为不过是继续重现那种待遇,孰料更加恶劣,因为他在这只徒有外表,却连个皇子也不是了。
这种动人的美貌对于没有自保之力之人无疑为一种最危险的毒药、诱敌的饵料。就像他那在春天孤零零死去的母亲,最后仅赚得了那上位者的几滴鳄鱼眼泪。
本是无罪,怀璧其罪。
他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北方荒漠中被卷进流沙的旅人。一路上从未见过绿洲,脱力到最后不慎一头卷进流沙里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静静地等待窒息的死亡。
他好想死。
清沐越愤怒的时候往往越冷静。
“佑文。”她轻声唤着暗卫。
随后身旁闪现一个和佐武面容十分相似的人,沉声应到:“殿下。”
和持剑的佐武不同,佑文善用弓箭。
“把弓给我。”清沐声音明明听不出情绪,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是。”佑文立即将弓箭递过去。
清沐站在门口,面朝庭院中,想都不想,迅速抽出三根箭,对着那个欲脱下自己裤子猥亵少年的人渣下体极速射箭。
三根箭皆命中。那处瞬间血肉模糊。
人渣凄厉地惨叫,因为下体剧烈的疼痛仰面倒下。
然而他的其他同伙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发箭就紧随而来。
那个淫念最浓、恶意最大,刚刚拉扯着呼延绮最为激烈、动手最凶狠的头子被一支呼啸的利箭一箭穿喉,连一声痛叫都发不出来,动脉里的鲜血便喷薄而出,像喷泉般飞溅,如雨般淋到几个人身上。
呼延绮脸上被溅上了温热的鲜血,压抑的恐惧骤然减轻,死亡的欲望也骤然消减。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突然忍不住微笑,他愉悦地舔了下嘴角沾染的鲜血,心里竟然陡生一种快意:真是、美味啊。
剩下两人僵硬着扭头看向门口的死神罗刹,发现来者竟然是太女殿下,双膝一软齐齐跪下,浑身瑟瑟发抖,肯求太女饶命。
清沐一直使用弓箭远程射击,身上并未沾染上一点鲜血,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纤尘不染恬静如水,她将箭抛回佑文怀里,闲庭信步,不疾不徐地走进院内。
呼延绮跪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清沐,仿若看见了天神。他湛蓝的眼睛亮了亮,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北方沙漠上盘旋着的那种英姿勃发的猎鹰,它目光如刀,连沙漠中的猛兽都要避其锋芒。
清沐对他安抚性地笑了笑,表达自己没有恶意。她注意到了他刚刚那个嗜血的小动作,这绝不是一朝一夕间能滋长出的扭曲恨意,这事或许只是一个导火索。
他是一座沉默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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