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康曦也不惧,因为越是荒诞就越是真实,放浪形骸与离经叛道伴随着的也是热烈和浓墨重彩。
比起朝闻夕死,他更怕忙碌一场最后不仅还是归于平庸,而且还平淡地老去死去……就是这么矛盾,他一边渴望且享受着平庸和平淡,一边惧之恨之。
然而千般思绪万般纷飞,康曦终是在抬头望月中,一点点收敛住并束之高阁。
因为,他更怕应有常向他表露厌恶恶心乃至仇恨的情绪。
今晚这一篇章可以永远,但不可以塌方式结局。一如康曦现在所预料的,他往后的好多年乃至余生,都清楚地记得这个相伴赏月的夜晚,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的内心活动。
待应有常连打两个哈欠,康曦才想起来睡觉这一回事。
“该睡觉了,晚安。”他说。
各自洗漱完毕,康曦刚半只脚刚迈进房间又收回来,回头对应有常说:“你忘了一件事。”
应有常疑惑:“嗯?”
康曦内心唾弃自己做作,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说:“你没有对我说‘晚安’。”
应有常真实地知道康曦接纳了他,受宠若惊道:“晚安。”
“你也是。”
康曦立即推翻刚才对自己的批判,他哪里做作了?能得到回应的做作,就是撒娇和情趣。
这一觉,康曦睡得安稳,无忧无梦,但只睡了4个小时他就悠悠醒来。
换上常服,康曦踏出房间时脑子才真正清醒,看着客厅摊着的草席和草席上的应有常,昨晚的记忆一脑子地冒出来。
出租屋虽然是两室一厅,但是主卧一直是上锁的,而康曦尚不想和不敢与应有常一起同床而眠,故一番解释后,他只能让应有常如此将就。
当时,康曦还特意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每天都要打扫地板的。”
再度想起,康曦还是不免赧然,既然没有房间给人家睡觉他当初怎么敢开口让对方留下的!
原因不容多说,康曦一边惭愧一边又庆幸,还好当时忘了这一点儿,否则他就真的放应有常走了。
好在应有常不拘小节,淡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康曦跪坐在草席上,不知道第几次这般感慨。
现在是凌晨六点,天边还泛起鱼肚白,室内的光线昏暗得刚好能视物,康曦凝视着应有常,有种此刻与昨夜无缝衔接的错觉,仿佛他们从未入睡。
许是早起还未喝水,康曦有些喉干,而室内除了应有常平缓的呼吸外针落可闻,身边人一呼一吸间气流窜动摩擦着空气,康曦感受到了温热,说不上是身体的热还是呼吸的。
没有差别,康曦只在意自己的蠢蠢欲动,应有常熟睡得让他想延续昨晚的故事。
康曦就这么从心了。他食指沿着曲线轻轻划过应有常具有异域特色的高挺鼻梁,又用感受了一会儿温热的鼻息,转而用指腹记忆着应有常的面容。
康曦一边轻轻摩裟一边结合平日的记忆在心里念道:他脸型偏向长脸,下巴稍尖,而皮肤是干性皮,没有痘印干净平滑,又因为运动的缘故,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五官刀刻斧凿般锋利深刻,眉毛浓密而不杂乱犹如两把小刀,瞳孔略显深邃而眼眸炯炯有神,且温柔时里面含有一片茶卡盐湖,冷峻时又似台风天时的海。
康曦从未喜欢过这样的人,但是现在,他觉得这就是他喜欢的模样。
他掌心轻轻覆上应有常薄唇,低头亲上自己的手背:“早啊,塞外的狼。”
待康曦去卫生间洗漱,应有常惺忪地睁开眼,轻声道:“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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