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策带来的军医每日给裴少煊施针,情况好像有所好转,他小腿那处本来毫无知觉,渐渐的,竟能在施针时感觉到疼痛。
这一变化令他们感到十分惊喜,日子好像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二人现下每日朝夕相处,盛云景终于有空问他,为何不当武林盟主了?
裴少煊眼神暗了暗,“你知道的,我家中兄弟姐妹繁多,我爹除了我之外,还有4个儿子。”
“我娘从小就告诉我,要事事做到最优秀,才能让我爹多看我一眼。”
“其实我并不爱打打杀杀,也不喜欢舞刀弄剑。”
“我性子安静,更喜欢读书习字,舞文弄墨。”
盛云景若有所思,“所以成为武林盟主,并不是你的愿望,而是你爹的愿望?”
裴少煊说是,“我费劲心思,当上武林盟主之后,以为得偿所愿,但是我却并不高兴。”
“我问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他笑了笑,握住盛云景的手,“现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
盛云景垂了眼,长睫扇动,心中既是心疼裴少煊,又感到庆幸,庆幸他们二人,没有就此错过。
裴少煊叹道,“云景,我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现下我的腿变成这样,也算得了报应,你仍然愿意陪着我,我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盛云景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的腿刚好一些,不要说什么死啊活的。”
裴少煊拿下他的手,紧紧握在手中,郑重道,“云景,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我只求和你长相厮守,你可愿意?”
盛云景脸又红了,他把脸转向一边,“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
他不回答,裴少煊就不放过他,揽着他的腰非要他回答,盛云景这才说,“那你以后不许常常捉弄我了。”
裴少煊当然连连说是,他把手上的玉扳指取了下来,戴在盛云景手上,盛云景吓了一跳,连忙推拒,“这是作甚,你不是说这是你娘的嫁妆吗?”
裴少煊按住他的手,“此物确实是我娘的嫁妆,我娘说了,这扳指以后要传给我的媳妇,你刚刚已经答应了要和我长相厮守,那这扳指就该是你的。”
盛云景这才收下了,只可惜那扳指戴在他手上有些大,他对裴少煊说无妨,等会去找个红绳串起来,可以挂在脖子上。
盛云景躺在他怀里,把玩着那枚玉扳指,“少煊,等你腿好了之后,想要做些什么?”
裴少煊沉思了一会,说还没有想好,只想把学堂经营好。
盛云景提议道,“要不要参加科举?”
“我知你不爱功名,可是你一身学识,若只是经营一个小小学堂,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
裴少煊不回答,捉着他的下巴同他亲吻,良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我的心很小,装不下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只能装进去一个你……。”
裴少煊除了写字和下棋之外,也擅长丹青之术。
这天,明明是白日,他却挥退了所有下人,房门紧紧闭着。
裴少煊此刻正坐在书桌前,上面摊开了一张画纸。
而盛云景侧躺在床榻之上,面朝着他,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薄纱,将将遮住了下身。
裴少煊说容颜易逝,他画技高超,想把盛云景最美丽的样子留在画纸之上,这样他们年老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看看。
盛云景气笑了,那也不用脱了衣服作画,这跟春宫图有什么区别!
明明昨日才刚刚说了不再做弄他,怎么又开始了!
裴少煊却说这不是作弄,是闺阁情趣罢了,世家贵族,乃至前朝皇宫内,都不乏这样的事,只不过不足为外人道。
他缠着盛云景说了半晌,盛云景这才答应了。
他一头如墨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浑身上下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胸脯处耸立起两团饱满的乳肉,随着他的呼吸略有起伏,脸上故作镇定,实则两只耳朵全红了。
明唐伯虎有诗云: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欲娇语。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比红妆。问郎花好奴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这最后一句诗,裴少煊实在是难以赞同,只因眼前场景实在是活色生香,温香软玉,只是看着便让他呼吸粗重,心潮起伏,只能深呼吸了几口,才把那种血脉喷张的冲动生生压了下去。
那薄纱披在身上,聊胜于无,两枚嫣红的乳头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盛云景用手支着颈子,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裴少煊不时抬起眼看他,然后又低下头去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