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们把佛子留给苏子宸照顾,苏子宸与佛门古寺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彻底被打破。
他被迫知道了药房在哪里,厨房在哪里,哪里能找到寺里的僧人,哪里去领衣食。
没有人找过他的麻烦。
等熟悉了这些之后,苏子宸回首一看,他已经身在局中,再无法当一个旁观的局外人。
道慈的伤势日日转好,但他还没有转醒。
苏子宸见过佛子在窗下抄经,所以闲暇时,他也在窗下抄经。
但他的心没有佛子平稳。
佛子抄经时能目不旁视,即便苏子宸当时就躺在不远处逗他说话,也能视若罔闻。
可苏子宸抄经时,抄不来两个字,就会回头去看佛子的情况。直到一整卷抄完,都不知道自己抄了些什么东西。
“平心静气,凝神自持。”
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子宸握不住笔,在纸上留下了浓浓的一笔,坏了整张经卷。
“和尚,你醒了?”
身后传来穿衣时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一声平和至极的“嗯”。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苏子宸就像是被猎人的猎网捕获的小动物,身形僵硬,没有回头:“别过来了,我没戴帷帽。”
佛门古寺的僧人第一次见到苏子宸的时候,都略带诧异。
修佛的僧人们心态平和,从未露出嫌恶的模样。但佛门古寺里还有一些小沙弥,苏子宸怕吓到他们,出门都会戴好帷帽。
但在房间里,他就没有那么小心了。
“嗯。”应是应了,实则佛子没有停止靠近苏子宸的脚步,温润的僧人站在苏子宸背后也会带给他很强的压迫感。
苏子宸匆匆站起身,低头含胸,从另一边绕去拿自己的帷帽,他脚步匆匆,说话的速度也很快:“我去叫其他人再来看看。”
“不用,贫僧熟谙医理,并无大碍。”
佛子确实擅长医术,就连苏子宸那么重的伤势,仅仅只能使用凡药,佛子都能把他救回去。
苏子宸戴上帷帽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听到僧人这么说的时候,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苏子宸放松了之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打听,帷帽下的脸上还红了点儿——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埋怨似的,可没把自己当外人。
僧人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一枚拳头大的、红艳艳的果实,他递给了苏子宸:“边吃边说。”
苏子宸没见过这种果子,但是斑斓界有单独的界域,生长出特有的水果并不稀奇。
苏子宸很干脆的伸手接过,擦了擦,在果子上啃了一口。
果子很脆,苹果一样的口感,咬上去咔嚓咔嚓的往外溅汁水,味道清甜。
“好甜,这是什么水果?”苏子宸又咬了两口,等着佛子给他解释,“天下能伤到你的人不多,你为什么会受伤?”
他可不是随便给个水果就能搪塞过去的天真小双性,即便吃了水果,也不会忘记他原本的问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