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小双性,分明喜欢的不得了,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佛子心湖荡开点点涟漪,素来不为所动、清净慈悲的圣僧竟也想起坏心眼,瞧一瞧这小双性恼羞成怒起来是什么模样,但这点儿痴妄的念头很快就在他垂眸颂念佛号的时候散尽了。
他自如山间清泉,松间明月,玉洁松贞,不堕凡尘。
佛子的沉默没有让苏子宸意识到危险,佛子不让他看,他偏要看,不仅要看,而且要当着佛子的面评鉴,看一看这嘴硬心狠的佛子到底还要如何狡辩。
然后,苏子宸有多确信自己不会摔下床,在看到水镜之中的自己被佛子接到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尴尬。
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苏子宸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好在还记得面部管理,维持高深莫测的神情。
然而,苏子宸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尤其是他顾不上表现出魔主的威仪的时候。
他有一双形状和猫儿似的眼睛,只是因为这些年身处高位,渐渐笼上了暗色,越发没了曾经的澄澈——即使多年之前,那些混沌的底色已经储存在眼底,每一个抬眸,每一个回首都像是求人伸出援手,将他从边缘拉回人间。只是太少的人关注他,也太少的人会去解读他罢了。
如今,他的情绪越发晦涩,越发难解,只有在他宕机的时候,才会泄出一丁点儿僧人熟悉的波动。
若是依照苏子宸入魔前的脾性,未必不会甩袖离开,不能保全颜面,多少也能避开此事,但魔主的字典里已经没有逃避了。
他是魔主,太阳都应该围绕着他转,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服务,他不需要保证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也不需要让自己的脚步踏在正轨上,因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所有人都会把轨道铺在他的脚下。
——苏子宸会愣怔,仅仅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特殊的。
但他的表情空白也只有短短的一会儿,转眼间,苏子宸抽去发带,三千青丝垂落,眯眼轻笑,嗓音轻柔,如情人耳语。
“和尚,孤的身体够软吗?为何你都不敢看孤?”
他的手指如葱白一般白皙纤细柔软,天然一段春水般的风流,此刻一手的手肘撑着床榻,上半身侧卧,另一手似是要去抚摸僧人的脸颊。
眸光之中似是蜜糖一般甜蜜,亦或是美酒一般醉人,实则蕴着刀锋一般的冷,是温柔乡,也是温柔缱绻之中杀人于无形的刀。
“施主自重!”
见僧人避开了他的手,苏子宸也不再做这副勾人的作态,眉眼里都是逗弄了僧人的笑。
赖皮似的举止,明晃晃地告诉僧人——
对,他就是玩不起。
他就是道理,他就是强权,他说僧人是有意抱他,那么,事实就会是僧人犯了戒。
僧人眸色渐深,最终闭目,不再看向双性。
苏子宸渐渐敛了笑:“罢了,不逗你玩了。睡吧,明日还有欢迎仪式等着孤呢,和尚你若是还有闲暇的精力,不妨用在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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