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红没有理会那个警察，她摸着儿子冰凉发青的脸，只觉得胸口那里压着沉沉的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吴艳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徐峰的尸体又哭又笑的。
吴艳红闭了闭眼，给徐家那边的人打电话过去，请他们来这边把儿子接回家。
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多万的欠款，让她怎么还？她能怎么还？
她是真的没钱，以前拿不出办酒席的钱也是真的。
已经死了的徐峰自然是不会说话，吴艳红便翻来覆去地说：“这就是做梦，梦都是反的，等我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以后峰还好好的。”
而吴艳红听完那些话，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以前儿子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还是她舔着脸跟徐家的亲戚还有她娘家的大哥借的，等卖了家里的鸡鸭才还得上，过日子完全就是靠东拼西凑。
而且还给她留了这么大一笔债。
见着吴艳红这幅毫无生机的模样，有警察摇了摇头，走过去递上纸巾：“大妈，保重身体啊，你儿子已经走了，你就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吧。”
过了好一会儿，吴艳红才要开口，眼泪就又落了下：“我总感觉，这是一场噩梦。峰啊，你怎么就死了？你还那么年轻，你都还没有给我生孙子啊，你叫我以后怎么跟你爸交代？怎么跟徐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等吴艳红的情绪好些了后，终于还是有警察跟她说了信用卡欠钱的事情，以及徐峰还欠前妻好几万块钱，如今这些债务全都压在了她这个亲妈的身上。
还有些人在背后传她和儿子乱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难听了。
如果是在之前听到这些话，吴艳红肯定会忍不住跳出去，把那些老娘们的烂嘴都给撕了。
很多徐家沟的老人还说：徐家沟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丢脸的事情，丢人都丢到网上去了。
“我的峰已经结婚了，还娶了个城里媳妇儿，可给我挣脸了，他老丈人还给买了房和车子，他以后的日子好着咧！”
当然现在警察还没告诉吴艳红这个消息，只想着等她缓一缓，一会儿再说。
边上的警察对视一眼，都有些怜悯地摇了摇头。
包括吴艳红回去村子后，村子里可有不少老娘们偷偷地嚼舌根子，她之前对儿媳妇做的那些事情都被曝光了，大家可都瞧不起她了，觉得她就是恶婆婆。
可她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现在儿子死了，吴艳红就更加懒得理会外头的闲言碎语了。
只是当听到有人说‘这是报应，是她不把人家的闺女当人，使劲儿磋磨，这报应才落在了她儿子身上’时，吴艳红依旧是心头一震。
她忽然想起来，曾经她怕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就使劲儿折腾王明月。
而她以前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看到王明月从二十七楼的楼顶跳了下去，那时候她还是笑着的。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