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无话
云姝拿起手机想给顾行则发消息，让他不要开除邱阿姨。
但没想到邱阿姨的手机先收到了他的回复。
【让她去睡觉】
邱阿姨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对着她笑笑，意味深长说：“安心吧。他还舍不得。”
舍不得……
云姝上楼躺在床上了，都还在想这三个字。
她有些茫然。
顾行则摔门走的时候明明生气到了极点，比上次在三号馆的争吵还严重。
那次的发怒质问她不怕，这次的冷静直述却…也不是怕, 就是突然有点难受。
吃多了不消化，喝多了吐不出来，空气不够大口呼吸的那种难受。
云姝拿了个煮鸡蛋，慢吞吞剥开，说出来的话却和这事完全不相关。
说的都是胡话，种在后园不是一样要直晒太阳？
虽然缺少的那个人所占的体积对这栋别墅的空间来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有点空。
云姝的课程是上六休一，周日的时间是自由的。
顾行则拉开门，外面的司机已经停着车在等。他转头淡声说：“不吃。我出差两天，这两天不用准备我的饭菜。”
人都躺在边上了，她才迟钝反应过来，床上没有第二个人挤着, 她可以随便翻来翻去躺在正中央。
地下甬道里的风吹过，地铁呼啸而来，她在一节节车厢闪过的光影里，看着玻璃门上自己波动的影子。
桌上同一边的碗筷准备了两副，可顾行则下楼后没坐在餐桌上，而是径直要出门。
她要是对一个人很生气，像对陆明珠和楚肖钦那样，她甩手离开后就再也不想理会对方了。
屏住的呼吸又恢复正常，她埋头在被子里睡过去。
和平时一样。
她靠在床头点着腊梅小灯看书，看得昏昏欲睡了，就滑下去躺好，关灯睡觉。
邱阿姨有点担忧，看着门外开走的车，坐在她旁边出声安抚：“怎么不说话呢？他刚才那样，不就是等你说话？”
“……不会。”邱阿姨轻声说。
邱阿姨赶忙开口问：“顾总，不吃早餐吗？”
她翻了个身，心想都生气到仿佛马上就要扔掉她了，怎么又会舍不得呢？
邱阿姨摸摸她头发，生怕她被拥挤的早八人给挤没了，拉着她带在身边。
他们没说话，一前一后下楼。
就算只看见被陆明珠洗过的绵羊玩具，都会想起他们分道扬镳那天的不美妙回忆，一想起来, 就再也不想看。
老师今天夸她很聪明，说她空间想象力很厉害。
云姝仍然在早上听着新闻吃早餐, 然后上课, 出门放放风。也仍然正常吃着午餐, 正常午休，再接着上课。
像以前爸爸夸她一样，说她如果能得到足够的教育，能走出大山，说不定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惹得对方笑着给她把杯子盖上。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有短暂地交汇，定定看了两眼后，顾行则转身出去，她也低下头开始吃饭。
半夜的时候, 隔壁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是卧室的门, 锁匙拧开的声音在夜晚有点明显，她从梦里惊醒，闭着眼睛屏住呼吸。
玩具放久了会积灰，人也会。
他还在打电话，单手调整着领带，看见她后视线平滑扫过，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