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则抱着人走出公寓门，留在露台上的陆明珠左看右看，迟疑着跟了上去。
脸沉得仿佛被闻堇年偷了老家。
他忍住了痛没吭声，咬着牙抬起头来，被冷水浸过的脸皮肤愈白眼瞳愈黑，像只格外好看的水鬼。
闻堇年称呼周京墨从来都是“京墨哥”，和祁舟他们叫的周哥不太一样，有着很强的亲近感。
那儿有个闻堇年咬出来的伤口，冒出了丁点血迹。
周京墨没心情和他扯这些，只沉声质问他：“你清楚自己在杀人吗？这里是三十三楼，摔下去没有生还的可能！她做了什么能让你下死手？！”
顾行则抓着那件衣服扔开，昂贵的西装外套就这么飘在了很久没换过水的泳池里。
真是说到点上了，旁边一群人都从这惊恐惶然的场景里回过神来，表情一言难尽。
——看，顾行则能为了我弄死你。
酒店的人立马心惊肉跳让开。
气势迫人，视线阴冷，像幼虎身后的头狼，目光盯到谁，谁就是獠牙下的开胃菜。
周京墨也不遑多让，还站在旁边，看见那伤口，还有云姝脆弱颤抖着样子，侧身冲着爬起来的闻堇年就是一脚。
江休很肯定那伤比闻堇年的轻，但云姝就那么一颤抖，顾行则就跟得了选择性老眼一样，只看得见他那心肝宝贝的伤。
陆明珠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仿佛到了电视剧里的行刑场，下意识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开始配乐尖叫。
周京墨仅穿着一件衬衫立在旁边，一阵风吹过，蓝色条纹的领带都略动了动。
讲述周京墨为她所用，为她叛变阵营的事实。
她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周京墨也能为了我，看着你中枪不闻不问。
“好了，别怕，有受伤吗？”
自呼其名，云姝在顾行则怀里垂了垂眼。
云姝略抬起头，视线越过他肩膀，冷漠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闻堇年。
闻堇年被踹倒在后面人身上，撑着重新站稳，目光阴郁：“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倒是你，周京墨，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到处都在流血，唯独那个咬伤痛得尖锐。
后面那都是酒店的人，生怕真有什么事不好交代，就分了人站在闻堇年那边。
“得嘞！”
但也只是几步，她速度很慢，追出去时前面的人已经进了电梯，她就顺其自然停住脚步，看着电梯下行，还松了口气。
好歹换个地方吧，这儿目击证人也太多了。
湿衣服还在，一件大衣根本没什么作用。
看劝解效果不好，他又指着云姝说：“先把云姝带回去吧，这顶层的风大得能把人吹没，不得冻感冒啊？最好再去趟医院，那脖子上的伤得打狂犬疫苗。”
她侧头露出了脖子。
身后公寓里又乱起来，她返回门口小心翼翼探头一看，发现是那个闻堇年栽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正着急忙慌帮忙止血，打电话叫救护车。
周京墨站着没动，叫江休的男人还有心情吊儿郎当调侃几句，就跟没看见闻堇年那一身的血一样。
……太可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