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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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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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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大典时间、又将一系列事情安排下去后, 夫妻俩总算迎来了一段略微清闲的时间。

用过晚膳回到房中,裴莺难得不用看账本或写策划,她拿起被她冷落已久的游记。

古代的游记多是一些名士所书, 一来是识字, 二来是囊中慷慨, 能支撑得起远行的花销。

这类人周游山川, 看到什么奇闻轶事就纪录下来,而因着南北地域差异, 有时候也会遇到不少乐子。

比如, 某个南下营生的北地行商因为“南橘北枳”的传闻, 于是在南下前顺手带了些枳苗, 想着在南方偏远地种一片橘园,结果却发现枳子还是枳子,没有如传闻般“生于南为橘, 生于北为枳”。

当时游客将此事纪录下来, 当做一则笑谈。

裴莺看得津津有味。

南橘北枳只是类比, 是晏婴用于反讽楚王的话, 实则枳和橘是两种不同的植物的。这品种都不同, 如何能种出同一类东西来?

大概“南橘北枳”出自名士之口,又有君王参与其中,兼之古代人口流动少,信息传递不便, 因此才弄了乌龙。

“夫人在笑什么?”霍霆山见她弯着嘴角。

裴莺给他说书里的事, 最后说道:“人们总在探索,一年一年, 一代又一代,等往后回过头来看, 很多以前迷惑不解的、连见多识广的古稀老翁都不懂的问题,在往后或许稚儿都能回答。”

霍霆山忽然来了兴致,“夫人和我说说后世,或许有遭一日我会和夫人一同去那边。”

他后面又补了一句,“要仔细些。”

之前他和裴莺也谈过这个话题,不过没再仔细就是了。

她说从南到北只需要两个时辰,说人们在海底修了路,还说物资的运载不再依靠牛车和马车,而是用铁造的汽车和飞机。

当时他被“家家有余粮”的盛世震惊许久,未曾细问她用铁造的“汽车”和“飞机”是何物。

铁有多沉不用质疑,铁的重量再加千万石的物资,竟还能一刻不停地奔走千里……

在霍霆山看来,只有四个字能形容,天方夜谈。

裴莺听他说一同回去,不由笑了笑。

这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当初在北川县为孟杜仓办丧事,她多番进出孟家老宅,曾数次牵着女儿回到她当时醒来的地方,企图闭眼睁眼后,与囡囡一同回到现代。

但终究是不能。

裴莺沉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霍霆山想到那日徬晚时分她在书房说的考试制:“那就从选官开始。”

裴莺看了将要当皇帝的某人一眼:“你知道的,我那边已经没有皇帝,是由人民当家做主。”

这话她之前说过,霍霆山嗯了声:“人民当家作主,那也得有个领头人,否则布衣何其多,你一言我一语,许多决策都无法推行。”

裴莺颔首:“确实如此,所以我那边有人民代表,由人民选出许多代表来,这些代表定期聚首一同开大会。此外,我那边的最高领导人是□□。”

后面裴莺给他大致说了官员的架构,以及公务员的选拔等等,基本将如何走上仕途都说了遍。

最后裴莺说:“其实再过几百年,这种以考试为晋升途径的模式就会出现。那时出现了一个新的名称,科举。”

分科取士,别称科举。

从最底层开始筛选人,应试者叫做童生。且先不管过没过,只要参加童试,就是童生了。

童试过后就是秀才了,能够参与每三年一回的乡试,而走到乡试这一步,主考官便是从天子脚下的皇城来的特派官员。

详细聊了现今与后世选官后,话题转向日常生活,裴莺笑道:“……所以我才说,后世异常方便,相隔千里的友人用一台巴掌大的仪器联络,在仪器里能见对方。那边上一瞬说的话,这里下一瞬就能听见。”

在霍霆山听来,依旧是怪诞无比,但不妨碍他顺着裴莺的话思索了一番。

就当裴莺以为他会摇头说难以理解时,他忽然冒出一句:“那小仪器夫人能造否?”

裴莺:“……”

裴莺嘴角抽了抽:“你别想了,白糖和香皂的原理简单,因此制作步骤才寥寥几步。但是手机,嗯,就是我方才和你说的那台小仪器,其中许多的精密零件需以机械辅助制造,再加上信号塔……”

裴莺停住,她和他说信号塔和网络,多半对牛弹琴,于是干脆道:“总之是技术相差甚远。倘若硬要类比,你便将后世当做一个精通十八武艺的九尺壮汉,如今则是初生婴儿,横在其中的差距非一星半点能形容。”

霍霆山脸上有遗憾,也有向往。

裴莺感叹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还是喜欢这里,你在这里能当皇帝,是一国之君,手掌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当众处死谁,布衣们不敢有意见和不满。但我那边讲究公正和平等,每个被处死之人得经过重重审判,最后确定他真的有罪才会被处死。且官吏受百姓监督,越身居高位,行事越是谨慎。”

话音稍顿,裴莺瞄了眼身旁人,声音小了些继续说:“像你这种的,在那边就算侥幸免于一死,估计也得终生在监狱内,整日看着外面,盼望自由盼得两眼泪汪汪。”

霍霆山闷笑了声,“听着甚是骇人。”

裴莺阖上手中游记,“睡觉了,早睡早起,梦里什么都有。”

“也好,今夜夫人邀我入梦中,且带我领略后世风采。”霍霆山将人抱起,抱着往床榻那边去。

金簪敲玉枕,香汗湿罗裳。红帐翻滚间,娇娇惹人怜。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来到了谷雨。

谷雨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距离立夏满打满算也就大半个月。贵妇的茶会告一段落后,裴莺终于不用带着长媳和女儿忙碌了。

长安的夏季比幽州多雨,雨水落在水池里,打在院中翠绿的芭蕉叶子上,发出沉甸甸的哒哒声。

裴莺温了一壶茶,左边坐着雷惊鹊,右边坐着孟灵儿,三人在庭院中听雨闲聊。

“娘亲,那日宴中我听少府的柳夫人说东郊外的流金山上有一大片枫叶林,每每到了秋季,枫叶红似火,身置其中宛若被不灼人的火簇包裹着,甚是美妙。”孟灵儿说起在茶会里听到了的事。

雷惊鹊也说起她听到的,“听闻流金山上有一座流金寺,占地面积颇大,好像不管求什么都挺灵的。”

能被众多贵妇们推崇,这流金寺在长安名气定然不小。裴莺本来对寺庙不太热衷,但最近忙狠了,她忽然对游山玩水起了些兴致,且山上又有枫叶林,不由心动了。

大典定在立夏,等大典结束后,肯定会迎来一段忙碌期,忙过一个夏天,待秋季来临,应该能稍清闲一些。

到时候去郊外游山赏景也不错。

裴莺正计划着日后的事,忽然听女儿开口,“长嫂,你是否有话想对娘亲说?”

裴莺疑惑转眸看向雷惊鹊,后者脸颊微微发红,似有些难以启齿,但见裴莺已被引起了注意,只好轻声开口,“姑氏,在茶会中有不少贵妇明里暗里朝我赞扬自家年轻未娶的郎君,我想问问您的态度。”

裴莺稍怔。

赞扬自家年轻未娶的郎君?

只是一个转念裴莺便什么都明白了。

家中三个孩子,老大已成家,老二虽然还未大婚,但当初霍霆山在洛阳城给老二和士诗办了纳彩之礼,明眼人都瞧得出老二的婚事也有了归属。

就剩下囡囡了。

她和陈渊的事未公布,在外人看来囡囡就是单着。如今霍霆山即将登顶,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平时又如珠如宝的养着,长安那些权贵肯定都盯着女儿的婚事。

至于贵妇们集体向雷惊鹊推销人,而非直接找她,倒也不难理解。

一来是雷惊鹊年纪小,对方可能觉得她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二来是拐着弯子,要是不成也不至于太难看。

裴莺看向一旁的女儿,果不其然见她耳尖微红,显然也明白长嫂的话中话。

“哎,嫂嫂你莫要管她们,我不喜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儿。”孟灵儿说。

长安的权贵还没大清洗,如今剩下来的这一批,以前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孟灵儿觉得就算是她也能一个打三。

雷惊鹊飞快看了眼裴莺,见她目光含笑,顿时心里了然,“好,我知晓该如何做了。”

孟灵儿笑道:“谢过长嫂。”

雨打芭蕉的嘀嗒声还在继续,孟灵儿看着南边的方向不由出神。

听闻二兄的纳彩礼结束后,父亲给留守在荆州沉猿道的陈渊捎了一份交州的地图,让对方领兵南下前往交州。

那已是去年秋季的事了,如今大半年已过去,也不知晓交州那边如何了。

纪党败退的消息传到南方后,占领交州应该会顺利许多,先前他传信回来说立夏前能回到长安,希望一切顺利吧……

*

谷雨过去后,春季走到了尾声。

大典定在立夏,在立夏的前五日,太常和太史令再度观天象,数次确认立夏的那一日天朗气清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万万不可出错,否则那位可能要拿他们来开刀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转眼来到了立夏当天。

这日裴莺天不亮就起了,起床更衣梳妆,大典当日,她的妆发不可谓不隆重。墨发盘起,发顶束以衔玉凤冠,长金钗分穿凤冠左右两端,钗尾各自缀以一条垂置胸前的红绸带。

百年来都崇尚玄赤二色,今日的裴莺和霍霆山的朝服亦然如此。黑赤长袍加身,广袖宽大,黑金腰封束起,端庄又威严。

裴莺的那件皇后规格的礼服裙摆稍长,约莫拖地两米,辛锦和武南然二人时刻跟在她后面,偶尔为她理一理裙摆。

用过早膳后,天还未亮,但两人要从府里出发了,因着大典的吉时定在辰时。

“累?”霍霆山看到裴莺偷偷打了个哈欠。

裴莺老实承认:“是有点。”

霍霆山笑道:“也就累这一回。”

可不就一回么,登基和封后一起,哪怕往后儿子和女儿大婚,他们为长辈都不必像今日这般起那么早。

长安皇城,这座送别旧主的宽阔宫城,今日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黑甲骑自皇城的正门始排列,一路笔直往里,他们手持长戟,身强体壮,如同一棵棵直挺的白杨。

除了有拿长戟的黑甲士卒,还有不少持旗帜的卫兵,他们稳稳地扶着旗纛,一面面偌大的“殷”字旗迎风飘扬。

古来开国者,登位第一步先告祀天地,意为天命所归。

仪仗队跟在裴莺和霍霆山身后,撑起华盖,长柄圆顶的华盖垂着流苏,在风中微微摇曳。

巨大的登天台如一把长剑般斜斜刺入地中,石阶的始端与华丽的长毯相接,如同未来的繁花路。

祭天这个环节过往只有新帝一人,但今日登天台上多了另一道身影。裴莺和霍霆山一同登高台,两人一步步往上迈,一阶又一阶,最后登顶。

青铜大鼎已就位,长案上放置了猪牛羊等三牲太牢。

上香、跪拜、敬酒,以告天地。

在裴莺完成最后的敬酒时,周围的铎铃敲响,宣告礼成,同时高台下的“殷”字旗纛被上百持旗手同时挥起。

旗纛猎猎中,沉重的青铜号角发出呜鸣声,下方武将和谋士分居两侧。秦洋、陈渊、公孙良等,这些从幽州始就随霍霆山打天下的下属位于前列。

百官齐拜。

“夫人,这是我们的天下。”在角声中,身旁传来低沉的男音。

裴莺闻声转头,见他正眺望着远方。

晨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和冠冕上,十二冕旒落下些阴影,有少许落在他的眼眸里,映得那双狭长的眼愈发幽深。

他已年过不惑,鬓角处带了些银霜,眼尾也出现了几许纹路,但这一刻他是无比的意气风发。

朝臣在跪拜,钟乐庆祝他登基为帝,“殷”字旗纛在风中翻飞,也送上祝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1

许是裴莺许久未应,也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霍霆山转过头看,看着裴莺的眼睛,笑着又说了遍,“我与夫人共天下。”

后来裴莺回忆起登基的这一天,除了头很重、累得慌以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登天台上霍霆山带着笑意的眼。

这个已登基为帝、成为一国太祖的男人笑着对她说,与她共天下。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一点也没变。

*

而如裴莺之前料想的那般,立夏过后,霍霆山和她再次迎来了一段忙碌期。

皇帝真不是那么好当,尤其是在科举政策公布后,霍霆山每日都早起晚归,意料之中的,新政遭受到了一些阻力。

世家都看得出,科举一旦实行,由门阀控制的官途将会受到毁灭性冲击。

来自长安权贵的反抗声不小,然而,都没什么用。

能开国的帝王,手中必然掌控着军权,尤其霍霆山向来态度强硬,他直接挑了个跳得最厉害的世家来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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