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和别人说惊蛰是爬本宫的床的贱人。”
“惊蛰也就和他一般大的年纪,本宫岂会对孩子动手?男子在这世间本就不易,他还为难人家,这已经不是男德女德的问题了,是失了人德。”
不想卫一霖听到她这话,竟像是见了亲人,热泪盈眶地握住她的手:“殿下,您真是个好人,就凭您这番话,臣愈发觉得您未来一定是一个好妻主,请您……”
“可以了,再说就不好看了。”
道旁来来往往的宫人很多,时不时好奇地看过来。
妊临霜不由腹诽,这位宰相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无论本宫以后是不是好妻主,都和卫玢没关系。”
她想着卫一霖也不是糊涂虫,还是耐心解释道:“宰相大人,您贵为一国之相,心里也该有杆秤。本宫无意计较昨日之事,但也无法接受未来正君行事如卫玢这般。”
话说到卫玢,她胸口这股气又窜上了脑门,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
“趁本宫现在还能好言好语地和你说话,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得寸进尺,可别到最后闹得大家都面上无光。”
卫一霖闻言一脸苦涩,压低声音急道:“太女殿下,您有所不知,玢儿是我十……”
“殿下,卫大人。”
两人正站在道旁你来我往,边上女官等不住了,开口打断道:“皇上有请。”
“霜儿。”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批奏折。
妊临霜一看,乐了,这奏折可比送她宫里的多多了。
妊千澍一抬头就看到她来不及收回去的笑,奇道:“不用批奏折了就这么开心?”
“确实,”妊临霜挑眉,大方承认,“如果母亲能再赏我去趟莲城,看看那引得帝王驻足的花卉展就更好了。”
“怎么?觉得昨天的事孤就不会罚你了?”
皇帝脸色一变,眼神不怒自威,看着妊临霜道:“敢提剑进孤的宠君殿里的,你还是头一个!”
妊临霜瞧着她心里明明没那事,偏要提一嘴的样子,心下明白是演给卫一霖看的,安抚一下老臣也是应该。
她遂配合她行了大礼道:“母亲恕罪,临霜昨日确有不对。”
妊千澍表情刚缓和一些,却听她又道:“但我还真没把剑带进殿里……”
明明插在殿外地砖上了。
“咳,”妊千澍瞪她,粉白的脸上蕴了怒意,“还和孤犟嘴?”
“母亲教训的是!”妊临霜笑眯眯地夸她,“母亲智勇双全,天下无双。”
“贫嘴。”
妊千澍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心想那两个男人还真是有一套,短短半月不见,能把她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儿变得如此活络。
“行了,起来吧,知道错了就好。”
她指了指手边堆成一摞的奏折:“喏,你看这小山般的折子,大部分可都是这帮老臣在向孤夸你监国有功呢。”
“坐下吧,和孤聊聊。”
皇帝挥手示意下人上茶。
下人迅速摆好茶,告退时乖觉地关上了门。
“皇上。”
卫一霖怕话题越走越偏,有些着急,唯恐这婚事说着说着就此作罢,便只好主动开口。
“玢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心性虽有欠缺,但这孩子本性不坏,还请皇上三思……”
妊临霜在旁端着杯茶抿了一口,茶香浸入唇齿之间。
闻言,她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他那是欠缺?是心眼子太多了才对吧。
“一霖,你跟在孤身边这许多年,劳苦功高,玢儿确实也是孤很喜欢的孩子。”
皇帝看她如此执着,不由陷入了两难,把手上的折子放到一边,专心和她谈话。
“孤本想着既然他喜欢霜儿,孤就帮你忙,强求了霜儿一次,霜儿后来也表态答应试试。”
“这婚事若顺利进行,确实能落个两全其美。”
皇帝正说着话,冠冕上的金色流苏却静静垂着,纹丝未动。
“可霜儿是孤最倚重的女儿,玢儿昨日确实做得不对,还未入宫,便以太女正君自居,恶意中伤他人,这可不是大家风范。”
“皇上说得对,一霖也是觉得可惜,想为他争取一下宽恕罢了。”
卫一霖叹了口气,听了方才太女那番话后,她是真心觉得可惜,没能给儿子挽回这么个好妻主。
虽然太女未必能做到她那般,但这么护短的女人,必定是个会疼人的。
“孤昨日一夜未眠,你与孤情同手足,孤也不曾苛责玢儿,便放他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