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了?”
妊临霜好整以暇地偏头看他,轻轻啄吻他的脸颊:“不用害羞,男孩子这样是正常的。”
惊蛰闷声道:“殿下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天知道他刚才情热时听到她的那句话心有多疼,犹如数九寒天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脏都仿佛被攥在她掌心里。
“惊蛰不会让殿下……”
惊蛰顿了顿,将布巾丢下,闷声拥紧她,紧紧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殿下,以后再也不要说了。”
他怕得手心冰凉,妊临霜轻笑着回身,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忍不住亲了亲,应允道:“好。”
翌日,天空刚翻起鱼肚白,云卷云舒,晨光缭绕,驾着远处一片山海,犹如一幅大气磅礴的画卷。
妊临霜早早地便起床梳洗,两人洗漱完去前厅时,麓城城主黄荃已经候着了。
“殿下,您起得真早。”
见她们过来,黄荃脸上带笑,连忙差人布置好碗筷,桌上的点心尤蒸腾着白气。
“薛公子在偏厅用过餐了,正在后院练功,另外两位公子还未起,是否需要臣差人叫他们起来?”
“不必,此行他们耗费心力,又提心吊胆多日,想必是累着了,就让他们多睡会吧。”
刚出锅的馄饨汤热气腾腾,妊临霜拿了勺子轻轻搅着汤:“黄城主,月前让你布置的机关埋得如何了?”
“禀殿下,已经布置好了。”
黄荃早就用过饭了,恭敬地候在一边,暗中打量坐在她身边的惊蛰。
那公子不知是何身份,生得俊朗,眉目间一股干练气质,不似凡辈,只有在面对妊临霜时露出笑来,开朗温暖,倒是很亲切。
想来如此优秀的男子,又得太女殿下青眼,连吃饭都要同桌用餐,说话也毫不避讳,应当是很受太女爱重。
她收回眼神,低眉顺眼地汇报仔细。
“殿下,您上次回城后便让人押了火药和机关来,臣收到后便召集人马,按照九姑娘留下的图纸暗中布置,山下车旅照常,不曾惊动西麓国。”
“如今已经施工半月有余,都已布置完全,就差填药这一步了。”
“好。”
妊临霜点了点头,舀起一个馄饨,吹凉放入口中,滋味一如记忆中鲜美。
她吃得眯起了眼,像只餍足的猫。
“好吃吗?”
她扭头看向惊蛰,却发现他碗里的馄饨一口还未动:“怎么,有忌口?”
刚才光顾着看她了,竟忘了吃饭。
惊蛰恍然回神,她带笑的眉眼正定定地注视着他。
他红着脸,摇了摇头,舀了一个馄饨送如口中,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食不知味地道:“好吃。”
妊临霜见状,笑得眉眼弯弯:“黄城主,那就吩咐人做些点心放马车上备着,另两位公子若是起得晚了,也能在路上吃。”
“是。”
黄荃连忙起身,与门口候着的下人嘱咐几句,又恭敬地回到妊临霜身边继续听吩咐。
“听闻月底将有寒潮?”
她用完餐,拿起手边布巾擦手,挑眉看向黄荃,昨日何将军提的她还没忘。
“百姓与将士都很重要,本宫知你体恤百姓,何将军拦着你不让报信,你倒也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不懂变通,真就听她的话了,万一冻着了将士该怎么办?”
黄荃心里苦,她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所以才勤勤恳恳地守了边关这么多年。
何将军硬是不让她通知,还嫌她多事,她便想着军中士兵体质都很强悍,也没什么问题,想不到那么远去。
“殿下,臣知错。”
她一句也不反驳,认错态度非常诚恳。
妊临霜知道她脑子不笨,就是比较老实,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倒也不是你的错,只是凡事周全些总是好的。”
她想了想,这火药大家都是头一回接触,还是得仔细叮嘱,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务必确保麓山机关无碍,此行匆忙,本宫便不去看了,待寒潮过去,天气干燥些,等本宫令信再填火药,旁的事你与何将军商量着办就好。”
一旁惊蛰趁她说话间已经默默吃完了馄饨,等他漱完口,擦了手,她起身自然地牵住惊蛰。
黄荃殷勤地送她们出门,三人转到后院,看到了正在扎马步的薛不移。
他背对着她们,好似正在憋气,一动不动的,下盘倒是很稳。
妊临霜笑眯眯地接近,走路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等到薛不移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到了他背后。
突然感到旁人微凉的呼吸拂过后颈,薛不移吓得寒毛直竖。
妊临霜见他一动也不敢动,优哉游哉地绕到他面前,看到他的脸,忍俊不禁道:“薛不移,你这表情好有趣,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