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的光景,皇宫便被叛军严密控制起来,驻守在京城附近的军队行至京内至少还需三个时辰,幕后主使却骤然发难,叛军迫近的速度太快,压根儿不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率军逼至梁澈所在的宫殿,敌军首领也露了面。
祁映己立在梁澈身侧的位置,看到对方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常书,常萍萍的哥哥,那个本该因为叛乱早就被处死的人。
上一世梁酌反叛是祁映己亲自收得尾,处理的比较干净,接下来一连几十年都没再出现过叛乱之事。这一世常家叛乱他得赶回边关救人,只出面解了围就离京了,没想到竟然让常书诈死,留了残余势力,还给了他们卷土重来提供了这么久的休养时间。
梁澈似乎也没想到是常书,微微蹙眉,道:“原来当初行刑前传来你在牢内自尽而亡的消息只是为掩人耳目的。”
常书的脖颈间有一道极为狰狞瘆人的疤痕,横贯了整个脖子,他神情阴冷地盯着对面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帝王,坏了的嗓音嘶哑道:“梁澈,这次我不会再败了。”
说完竟没再废话,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禁卫军安稳日子过了太久,应付起来左支右绌,幸好有祁映己在,抽出地上尸身旁的佩剑,以一当十地挑起了一大部分压力,才不至于让叛军立刻得手。
刺鼻的腥血和铺陈的尸体横亘在大殿内的地砖上,祁映己面颊上都被溅上了不知是谁的鲜血,清理了大多数的敌军,他手中的佩剑翻转方向,直向常书的位置袭来!
眼见局势即将变换,大殿的大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冲向了祁映己,待视线看清来人时,他手中的剑尖瞬间调转了方向,不可置信的骤然顿在了原地,肩头的位置生生受了来人一剑。
“阿……凌?”
阿凌的生辰在重阳节,他刚过十岁生辰没几个月,京城中的公子小姐在这个年岁还都被家里捧着宠着,磕了摔了一堆人着急,他却在边关待了近十年,虽然不至于饿着,寻常生活却并没有享受过什么,跟着军队操练、和卫瀓一起练刀、自己动手揉洗衣物……手掌上结了一层薄茧。
阿凌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伤到了祁映己,呆愣片刻,飞速地抽回佩剑,眼眶微微泛红,退回了常书身边。
常书笑着拍了拍阿凌的头:“不愧是我的好外甥。”他抬头,对祁映己语气轻蔑地道,“祁将军,看在你为我妹妹养育了阿凌这么久的份儿上,若是你肯归顺于我,必不会少了你的荣华富贵。”
祁映己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飞身退回梁澈身前,怔怔地盯着阿凌。
他有一堆话想问,他想问阿凌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私自回京,还想问常书是怎么找上你的,是不是他胁迫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的是要株连九族掉脑袋的事?!他最想问问阿凌……在边关八年朝夕相处宛若亲人般的生活,是否只是他一厢情愿。
可祁映己只是沉默着,良久,将手中长剑指向了常书的方向:“……陛下,末将会将贼子一应拿下。”
祁映己武功并不低,但受得那剑正好在筋肉相连的位置,一招一式间汩汩流着血。阿凌的剑尖应是也喂了药,祁映己招架间总觉得手指发麻,力气也在被渐渐抽走。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不再顾虑自己是否会受伤,直取常书!然而每次快要将常书抓住时,阿凌总会横插一脚格挡开他手中的剑。
祁映己暗自啧了下舌,狠狠皱着眉头,握着剑柄的手掌微微颤抖。
……他快到极限了。
眼见梁澈身边武功最强的人负伤累累,常书下令让剩余的十几人包围住半跪在地上的祁映己,抬头对梁澈道:“这下再谈,便不再畏你会耍什么花招了。”
梁澈凝眉看向用剑身支撑着不倒在地上的祁映己,片刻后侧过脸,对常书道:“那便说说,你想谈什么。”
梁澈被单独软禁了起来。
常书上次失败心底一直留有后怕,以免他留有后手,特意没将梁澈和梁酌关在一起。
祁映己也被关押在了宫内偏殿的一间卧房内,他中了毒,常书怕给他解毒后会生变故,命人将他捆绑起来严加看管,不许送水送饭,就这么让他自生自灭。
正月的京城气温极低,祁映己体内还有没清干净的寒气和其他余毒,平日里梁酌好生照顾着才养回来不少,被关了两天,他只觉得自己前面几个月的针都白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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