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教的巨尸持着巨斧朝三人冲去,硕大的身躯踏在地面重如擂鼓,震得地面都有些颤抖,四只冲向三人,似乎想把他们包围在一起。
宴同暮提息,一跃上树,宴与朝和陆迢则是在一瞬间流光囚影到尸人身后,弯刀和笛声齐出,顷刻间两只硕大的尸人倒在地上,身体如同泄气一般,发出难言的臭气。
“尸气,有毒!”宴与朝迅速反应过来,大声提醒陆迢,二人一同远离巨尸。
撤退间宴一忽然闪上前,一双可碎巨石的手化作掌法,朝宴与朝袭来。
树上的笛声变得急促起来,宴与朝纵身闪过,弯刀毫不留情划破宴一胸膛,一双桃花眼微扬“太慢了。”
比郭无酒的掌法慢的多,宴与朝闪躲得游刃有余。
那边陆迢和宴同暮在清理蜂拥而上的尸人,宴与朝和宴一交上了手,宴与朝显然略胜一筹,宴一几乎碰不到他,还要被迅如闪电的弯刀打退,对招下来,宴一的双手已经布满刀痕,伤口深可见骨。
“宴五……”宴一眼见不敌,没想到带了那么多尸人,仅仅二人便牵制住了,宴同暮的实力甚至不到全盛,他心有不甘,转而恨恨道“一觉醒来变成杀人凶手的滋味如何?”
宴与朝神情一顿。
“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临死前在说什么?”似乎察觉到宴与朝神色不对,宴一的掌法不断袭来,嘴上继续说着,似乎想借由这些攻破宴与朝的心理防线。
“他说什么?”这话显然奏效,宴与朝听到后犹带恨意地问,似乎有些失控。
“他求我不要杀你,他把你从房里一路背到外面想要逃跑,被我一掌掏穿身体……”宴一狞笑着残忍说出当时的情况“太好笑了,真可惜你没有醒过来……”
“别说了……”宴与朝不敢再听下去,他的弯刀出手更加凌厉,但心神大乱。
“你不想听吗?他很在乎你啊……”宴一狂笑道“他身上被我掏了十九个血洞,最后一下,我才把他心脏掏出来捏碎,他摔在地上,还想爬向你呢……啊……”
宴与朝愤怒到顶点,已经开始失控,内力灌满弯刀,将它纯黑的刀身都染上了极深的阴阳之力,显出红蓝的颜色,在宴一还在说话时,灌以全力的弯刀将他不断袭来的右手生生劈断,灰白的断手飞到一旁,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眼里恨意冰冷,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与此同时,他那双弯刀也因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而断成两截,一段深深扎进了宴一的胸口。
尸人感觉不到疼痛,但他已知败局,看着宴与朝逐渐发狂失控的脸,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输,他用残存的左手把胸前的断刃拔出,丢在地上,继续诉说着当天的惨状“真是谢谢他替我开门,我把他的血肉,涂在你的手上,怎么样?是不是很温暖啊?看到药瓶的药都空了,是不是以为是你做的?吓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居然想要保护你,真是太可笑了!”
陆迢和宴同暮在成群的尸人中似乎察觉到宴与朝的异常,但涌上来的尸人太多,实在抽不开身,陆迢喊道“不要听他说!”
可宴与朝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话,一双澄净的眼染上血色,他只想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可他心魔已成,出招不成章法,甚至有了一些幻听。
他好像能听见那日昏迷中苏客逍痛苦的呻吟。
宴一似乎在绝路之中找到破绽,左手狠狠伸向宴与朝,向他的心脏掏去。
灰白的手忽然被一双链刃缚住,狠狠向后一拽,把宴一扯翻,摔在地上。
夜色中凌遥立在树上,抛出一双蛇形弯刀给宴与朝,上面还嵌了一颗暗红的宝石“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宴与朝在混乱中接住了一双弯刀,双手摸上那颗嵌在刀身上犹带暖意的石头,才渐渐清明起来,口中喃喃道“无极影刃……”
“接下来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了。”树上的少年语气冰冷,身后隐有修罗之态,在月色下格外血腥残忍。
宴一被凌遥的链刃击到无处可退,凌遥却不急于将他杀死,而是折磨一般,链刃在他身上剜出深深的伤口,灰白的血肉横飞,最后他被这无处可逃的血刃逼退到树前,直接瘫倒在地,背后靠着树干,浑身没有一处好肉,鲜血染遍了全身。
意识模糊间他看见那个自己肖想了很多年,但其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高傲地宛如神只的男人踏着地上的尸人缓缓向他走来。
他呼吸沉重,断断续续地问宴与朝“为什么……你不恨宴家……不恨他们……”
“我当然恨。”
他看见那个眉目清冷的男子走来,讥讽道“你该在江南杀他的,他身上有我的生死蛊,你杀了他岂不是一举两得?”
宴一本来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但听见生死蛊三个字却突然愤怒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我也和他一样,爱慕着你啊……”
说完这句话,宴一倒在树下,一双灰白的眼死不瞑目,望着宴同暮的方向。
陆迢和宴同暮刚刚清理完许多尸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四人面面相觑,在此刻都有些沉默。
链刃上尸人的血滴了一路,凌遥收着手中的武器,目光落在宴与朝身上,看不清神色“我要回太白山了,就此别过。”
话音刚落,链刃破空的声音,挥向了宴与朝,陆迢下意识抽刀挡在宴与朝身前,但顷刻间凌遥已经收回链刃,指间绕着一缕黑发。
宴与朝想说点什么,但少年已经带着他的头发消失在远方,不给他挽留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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