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之战后,以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功多,特加号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
陛下新立的加官,职权并不那么明晰,霍去病怀疑其中夹带了不少刘彻的私心,不过他还是愉快的运用了大司马改舆服的职权,精心设计了大司马所穿的一应服制。
卫青和霍去病同时加封大司马,在刘彻的授意下在未央宫召集百官隆重庆贺了一番,正式宣告了大司马大将军作为内朝之首,超然于百官之上。在刘彻的规划里,从此大将军坐镇朝中,骠骑将军接过军队指挥权,统领三军出外征伐。
政治意味过于浓厚的筵席让不少军汉偷偷抱怨没吃饱又不敢敞开怀吃,于是卫青又在大将军府设了个小宴,只邀请两人的亲朋故交、亲信旧部,承诺会备上充足的好酒好肉,让他们吃个够。
霍去病过了晌午就喜气洋洋将自己收拾齐整,又缠着卫青换上同款的玄色朝服。卫青被缠磨得无法只能应允,走到屏风后换下自己简素的常服,笑着抱怨,“今日陛下又不来,穿这么正式做什么,束手束脚行动都不方便。”
霍去病也跟着绕到屏风后面,揽着卫青的腰撒娇,“这套衣服舅舅穿最好看,只在见陛下时才穿太可惜了。舅舅也多穿给我看看嘛!”
卫青拍开搭在自己腰间的长臂,“那就让我好好穿,都当爹了还越发黏人,嬗儿都跟你学坏了。”
“舅舅,”霍去病委屈巴巴揽得更紧了,“咱们去漠北一去好几个月,嬗儿明明是这段时间被陛下养娇气的,怎么能赖我。”
卫青侧首在霍去病唇上轻轻一点,“那补偿你一下。”
霍去病却不让他轻易退开,按着卫青的后颈就强硬啃了上去,“一下可不够。”
待气喘吁吁的两人再分开时,卫青用手背揉揉被咬得通红肿胀的嘴唇,坚定从自己散乱的衣襟旁拖出作乱的手,“现在可不行,客人快要上门了。”
啧。霍去病遗憾砸砸嘴,也不纠结,转而伸手将卫青被揉皱的衣领抚平,将层层叠叠的衣摆理好,系上束带。卫青安然站在原地享受霍去病的服务,双臂微微展开,方便他的动作,待他一切料理妥当,也笑着替霍去病捋平皱褶:“我就说这身衣服不方便吧,衣料太娇贵,抓两下就起褶了。”
正一双璧人岁月静好相对而立时,突然有小孩咯咯笑和奔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接着便是门扉吱呀被撞开。赵破奴捞起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却人来疯的小霍嬗,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与从屏风后绕出的霍去病卫青撞个正着,赵破奴懵懵眨眼:“没耽误你们什么事吧?”
“从骠侯说笑了,把嬗儿交给我吧。”卫青从赵破奴里怀里接过小花猫似脏兮兮的霍嬗,不赞同点点他的小鼻子,小家伙却咧开嘴趴在卫青肩上笑个不停。
对于霍去病与他舅舅那点子事,赵破奴模糊知道一些,他走到霍去病身边,用一记肘击把看着卫青抱着霍嬗远去的背影傻乐的霍去病叫醒,“这大司马的衣服设计的好啊,”赵破奴咂摸了一下,“错眼一看跟婚服似的。”
霍去病似笑非笑撇了赵破奴一眼,“就冲你这句话,我少说要多拿两坛子好酒来招待你。”
来宾多半是军队中人,行事粗野随性,不好那些轻歌曼舞,早早就嚷着让卫青将歌舞撤下去,搬来一面大鼓,谁兴致来了就上去自己敲。宴席进行不到一半,大多数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或三五成群划拳拼酒,或聚在一起打赌吹牛,还有投壶的射覆的作别的游戏的,让大将军府这待客的厅堂热闹不已。
卫青交际圈广,人又和善爱笑不摆架子,和谁都能整两盅,来敬酒的宾客是络绎不绝。黄昏时分才开的酒宴,到暮色的轻纱还未完全褪去时,卫青的颊上已经被酒意熏出薄红。
公孙敖正扯着卫青的袖子大吐苦水,自己听从军令上阵杀敌有什么错?自己也没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啊,怎么就有猪油蒙了心的指责自己挡了李广的路致他自杀,关他屁事啊?再说就算两人互换任务,李广就能封上侯吗?他自己啥水平就一点数没有?那群人还明里暗里指责卫青偏心,他们是不是有病啊?
卫青拽了两下没能把自己的长长的袖摆解救出来,只得一遍遍给公孙敖倒酒劝慰他,说李家也是可怜人,大好日子就不要想这些了,来喝酒。
同公孙敖推杯换盏又痛饮了好几杯,还待再饮,霍去病突然走过来,拍拍公孙敖的肩,示意他让一让,赵破奴也识趣的将公孙敖拉到不远处与他划拳。霍去病将卫青手里的铜爵抽走放回桌面,又往卫青手里塞了一个形状奇怪的酒器,“舅舅,也陪我饮一盏吧。”
卫青手指无意识抚过手中酒器光滑的外壳,是匏瓜晒干后特有的触感,即使被酒精麻木了神经反应迟钝了不少,卫青也反应过来霍去病这小子在想打什么鬼主意。他抬眼望向霍去病的脸,向来在外人面前镇静冷肃的少年将军此时也有一丝掩盖不住的紧张。激越的鼓声恰巧也停了,擂鼓的那位歇歇手,下来讨酒喝,突然安静的环境里,卫青几乎能听见霍去病略显急促的心跳。
或许有人在看他们,也或许无人关注,卫青没有去确认旁人的反应,他注视着自己手里那个小小的瓢匏里潋滟的酒液。即使不能办一场真正的婚礼,不能光明正大的昭告天下,霍去病也想和卫青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一杯合卺酒。卫青无法不对这炽诚的少年心事动容。
拿定了主意的卫青双手捧着瓢匏,微微向霍去病躬身,等霍去病也忙不迭躬身同卫青完成对拜,再同时站直仰脖饮下微苦的酒液。不等霍去病回味完合卺酒的回甘,卫青将瓢匏扔进霍去病怀里。霍去病将两瓣瓢匏合成一只小葫芦,心满意足塞进怀里收好。两人动作很快,并没有造成什么大骚动。
卫青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怼到霍去病嘴里,在霍去病的惊诧中凑到他身旁耳语,“共牢而食才算礼成哩。”说着将筷子也一并塞到霍去病手里,霍去病依样夹了一块羊肉也喂给卫青。
卫青咽下羊肉,仍叼着筷子尖向霍去病笑,粉嫩的舌尖隐约舔过,霍去病稍稍用力将筷子撤出扔回桌上,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握住卫青的手腕摩挲,“想给舅舅喂点别的。”
卫青只笑不答。
喝得面色通红的苏建扑上来揽住卫青的肩膀,口齿不清嚷嚷:“大将军尽和你宝贝外甥说悄悄话!也和我们这些老部下喝几杯嘛!我从代郡回长安一次也不容易,走走走!”
卫青顺从地被苏建拉走,还不忘招招手同霍去病告别。
霍去病拿起卫青之前用的那个铜爵,慢慢饮完其中的残酒,也转身加入了自己部下的围坐的那个小圈子,听他们扯闲篇。程不识骂骂咧咧李敢近来一天天拉着个长脸,跟死了个爹似的。路博德在他对面做口型,真死了。可惜没人注意他,大家的话题已经转移到漠北之战时那些匈奴人到底有多么怂,一个赛一个吹嘘自己的勇猛无双。
月上中天时,酒宴还在继续,反正因为宵禁的缘故宾客也无法深夜回家,不如狂欢个彻底。霍去病指挥奴仆将那些烂醉如泥再起不能的宾客一个个送到客房,小心看顾,以免出现意外。自己则从人堆里将卫青摘出来,卫青的状态也没比别人好多少,双手捧着霍去病的脸额头抵额头瞅了半刻钟,才放下戒心扑到霍去病怀里由他架着走。
霍去病半拖半抱着软绵绵的酒酿舅舅,直接就近拉到厅堂左侧房间,扔到房间里那张木榻上。霍去病蹙眉飞速脱去卫青那身揉得像烂咸菜的华贵衣饰,嫌弃地将满是酒臭味的朝服扔到地上。
“怎么喝这么多!你看就没什么人敢灌我的酒。”霍去病往熏炉里加了一枚香料球,企图用浓郁的熏香祛除满室的异味。
只着中衣的卫青打了个滚趴在榻上,眼睛亮晶晶望着霍去病,打了个酒嗝,“可他们夸我外甥是不世出的军事奇才诶!我高兴嘛!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卫青食指立在嘴唇上,一副严守秘密的模样,直到霍去病靠近侧耳倾听,他才小小声说,“我外甥不仅仅是我外甥哦!我们……我们……”说着说着卫青脸越来越红,最后直接把脸埋到胳膊肘里,“不能告诉你!”
被香醇酒液完全浸透的卫青格外香软可口,听闻南方有些地区会将鲜活的鱼虾用烈酒烹制,肉质极鲜。突如其来的饥饿感驱使霍去病也脱去自己的外衣,与卫青的朝服扔到一起,也爬上木榻。
霍去病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的中衣顺着卫青的脊柱一寸一寸往上滑动,“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呀?这样的?”
“哈哈哈,好痒!”被摸得极痒的卫青大笑着翻身,同时有力的大长腿迅捷踹过去。卫青的身手很是矫健,可惜在酒醉状态的加持下,反应始终慢了半拍,被霍去病擒了个正着。
“好狠心的人,才喝了合卺酒,晚上就招呼上断子绝孙脚了。”霍去病扮做哀怨状调侃,将擒捉住的那条腿向上压到卫青胸前,并压制卫青另一条腿不乱动。
当朝大将军是那么好制服的么?卫青不断挣扎,可惜熟知他全部弱点的敌人狠狠拿捏了——霍去病的手指探到卫青腿间,熟门熟路摸索到会阴处的小口,探入了一截指尖。
卫青发出低亚哑的尖叫,他绷紧了身子,但在霍去病反复搅动手指后被抽干了力气,呜咽着任其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