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则是一台安静停在起点处的摩托车，流畅炫丽的机身在阳光下反射着迷人的流光。
白六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也很应景地穿着一套红白撞色的赛车服，紧身的流线设计十分贴合他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漂亮的身材比例，劲瘦又有型。长发用皮筋束成利落的马尾垂在腰际，尾端随着和风微微飘荡。
“这样穿还挺帅的嘛。”
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白六回过头，与他对视。
来人披着一件夸张的棕色绒毛大衣，里面却是一套运动风休闲穿搭，手搭在颈旁印着逆十字图标的耳机上，指间的银戒在阳光下反射出黯淡的色泽。
他咧开嘴角，露出仿佛从地狱爬上来要择人而噬的笑，风从空旷的赛车场上呼啸而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将那股浓烈的腥气送到白六鼻尖。
白六挑了挑眉，露出一点真实的惊讶：“牧四诚？”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带点怀念的微笑：“好久不见。”
“也许你该说得精确一点，”牧四诚阴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一点一点下压，“是中了你的灵魂碎裂枪的那个牧四诚。”
“记得，我亲眼看着你的灵魂纸币与你一同燃烧成灰烬。”白六点点头，仿佛没有感受到此刻绷紧的危险气氛，“所以我对目前这个局面挺好奇的。”
“愿意给我讲讲吗？”
牧四诚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散漫笑意的人，眼眸中找不到一丝一毫杀死他的愧疚或悔意，墨色深得印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他重重地深呼吸几次，手掌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明知道眼前人骨子里有多么恶劣，明知道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抛弃的一枚棋子，明知道他的死亡乃至整个灵魂的碎裂无法在他心底掀起一丝的波澜。
可当他亲耳听到他无所谓的语气、亲眼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心底为何还是掀起无法自抑的怒火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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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交易吗？”
辨不清男女的机械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牧四诚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虚无中，茫然不知归处。
记忆中闪过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向他的黑洞洞的枪口和高耸楼房遮挡天空投下的阴影，最终在灵魂片片碎裂焚烧的痛苦中戛然而止，他明明已经消散，不知为何此刻的自己竟又有了意识。
没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声音说了什么，他迷茫地问道：“什么？”
那道声音于是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我是游离于此世之外的神，收拢修复了你散落的灵魂碎片，使你的灵魂重塑。作为交换，你需要为我完成一台精彩的演出。”
“——和你的老大白六一起。”
牧四诚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对这项荒唐的任务给出了答复。
他只知道，自己心底有一团愈烧愈烈的火，需要某些东西来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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