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十多天之前,他们还亲密地依偎在酒店里,酣畅淋漓地做爱。
那会儿叶水桃就总爱把‘打炮’这两个字挂在嘴上,从不和他出去约会,他们‘恋情’像是被锁在了那一扇厚重的深红色门板里。还有后来那一条条石沉大海的消息……
现在想想,一切似乎都早有预兆。
陈靖不喜欢纠缠,早几年张扬桀骜的时候,能不多问一句掉头就走,现在就算成熟内敛了些,他骨子里的傲气还在,无法面对这样的玩弄还平心静气。
怒火涌上来,他眸光沉沉,落在叶水桃身上,骇人的可怕。
叶水桃又装模作样地往顾炤怀里靠了靠,好像受到了惊吓。
顾少爷是个狗脾气,当即把人搂住,冲陈靖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滚!”
叶水桃拉着他走,娇声劝:“算了,快走吧,你别惹事儿。”
顾炤不肯,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陈靖的视线终于从叶水桃脸上移开,看向他。
两人对视,顾炤眼睛里是明目张胆地不爽,而陈靖,则压抑着翻滚的怒火。谁都不肯相让,对利益冲突的男人来说,哪里都能是战场。
半响,陈靖嗤笑一声,最后看叶水桃一眼,扭头走了。
“哪来的傻逼!”
虽然是陈靖率先移开眼的,但顾炤并没有从中尝到多少胜利的滋味,他有点憋屈,还在骂。
叶水桃拍开顾炤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说他:“占便宜没完了是吧?”
这女人翻脸不认人是常事儿,顾炤已经习惯了,黑着脸质问:“认识?”
“对啊,”叶水桃没想瞒他,大方承认:“在老家时候的艳遇,打过炮。”
和陈靖的那几天,叶水桃确实是这样定义的。
暧昧、激情、最后以平静地互不联系作为结束,在今天之前,叶水桃甚至以为这已经是她和陈靖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没想到,他居然又找了过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叶水桃没打算再和陈靖有任何后续的牵扯,放纵之后,她已经为这段关系、为自己年少时候的不可得画上句号。
她轻描淡写,寥寥几句话里,全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无情。
顾炤听了却更生气:“路上随便找个男人就行是吧,你怎么不跟我来几炮?”
叶水桃都打算上楼了,闻言,回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带了些深意,好像真的是在思考。
无疑,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这些年在金钱的养护下,褪去天真和青涩,彻底长成了个妖精。她有一双很潋滟的眼睛,落在人身上认真凝视时,像钩子,挑出来的尽是风情。
顾炤本来只是随便说说,被她这么一看,居然真觉出了几分躁热。
他扯松领口,暗骂。
“叶水桃,三秒内不滚我现在就带你去开房。”
“还是算了,太熟了,我硬不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叶水桃是在回应他上一句,这一句当然不需要再有答案。
顾炤气得花都不想送她了,一把夺过来:“滚滚滚,赶紧滚。”
叶水桃笑出声,挽留他:“别啊,你拿走也是扔,我带上去还能和室友们泡脚。”
“……”
顾炤狗脾气上来,反手从那一大束玫瑰里抽了几朵出来,扔掉后,才又把剩下的塞给她,冷冷道:“没你的份!”
陈靖回到学校,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下午找叶水桃是翘课去的,出发前兴冲冲,天公也作美,迎着冬日里罕见的暖阳,他心里止不住的欢喜。
不像现在,天空黑沉沉的,不见日光,整个世界都是被霓虹渲染出来的色彩,映在人脸上,是五颜六色的冰冷。
只是个女人而已。
陈靖没让人看出来异样,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沉着脸推开宿舍门。
室友们都在,听到声音都从帘子里探出头来,看陈靖空手,不由探究地问:“靖哥,饭呢?”
陈靖表情不好,对方解释说:“刚才群里说让你帮忙带饭回来,你没看见吗?”
“没。”
他也没吃,气急了都感觉不到饿,哪还有心思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陈靖不怎么耐烦,匆匆扔下一个字,拿盆进了浴室,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怎么了这是,走的时候不是挺高兴吗,我还以为他是去约会了呢。”
“被放鸽子了?”
室友们面面相觑,说了两句,最后谁也不愿意出门,决定点外卖。
陈靖在浴室里呆了二十多分钟,再出来,宿舍里已经溢满烤串的香味。
下铺招呼他:“靖哥,来一起吃啊,还有啤酒,喝点?”
陈靖擦着滴水的头发,没心情,摆摆手拒绝:“不用,你们吃,我躺会儿。”
他爬到上铺,顺手拉上了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