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种较量,白卿云试图用这种冷淡的方式让诺放手,可诺死死地抓住白卿云哪怕自己被伤的鲜血淋漓也不愿意离开白卿云,若说现在这种相处让诺觉得煎熬,可若是诺真的离开白卿云了。
——他会像是失去养分的玫瑰渐渐凋零。
偶尔诺会看见白卿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可若是细看又仿佛是一种错觉,这两年间白卿云也养成了事毕帮诺清理的习惯,可那仿佛例行公事一般有礼且克制举动让诺越发茫然。
他偶尔会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回忆过往他和白卿云亲密接触的日子,那时候白卿云还会和他开玩笑,而自己也凭借假扮人类的优势而耍赖占便宜,那时候二人的关系是生动和谐,然而此时的冰冷僵硬对比彼时,巨大的落差只会让诺更加疲惫和难受。
今天诺来到书房翻找一些有趣的书籍准备给白卿云看,这种有关白卿云的事他向来亲历而为,在翻找书籍的时候他打开了书桌的抽屉,然后他愣住了。
在枣红色的抽屉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白色的团子。
那是两年前白卿云给他后又收回去的团子,诺在和白卿云第一次欢爱后发现了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悄悄的将这枚团子收了起来,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他看到这颗白色的团子,嘴角勾出一抹温情的笑容,像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他拿在手中捏了捏,这枚白色团子一如既往的柔软,诺颇为自嘲的说道:“我还说他和你长得像。”
“其实一点也不像,你那么软,他表面上看起来软软的,可心比石头还硬。”
也许是触景生情,又或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慨,诺独自坐在书房里,吩咐管家拿来无数珍藏的美酒,喝了个酩酊大醉,可血族本身是不会醉酒的,酒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疏解无聊的小玩意儿,就像人类爱喝的茶一样。
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诺喝的满脸通红,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看着半靠在床上看书的云,近两年来,成长为青年的白卿云越发让诺喜爱的移不开眼,今夜在酒精的作用下,诺只觉得白卿云越发好看,甚至他还仿佛看见了白卿云对他微笑。
许久未曾见过白卿云笑容的诺越发不清醒,若这是幻觉便让他多沉浸在幻觉之中不要叫醒他,他扑在白卿云身上像一只大狗一样乱蹭,嘴里哼哼着无意义的话语。而白卿云闻到诺满身的酒精味儿,惊讶诺竟然还去借酒消愁,他感受到诺张开了嘴,湿软的唇舌不住的亲吻舔弄着白卿云的颈侧,以为诺又想要的白卿云放任了诺的举动,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这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吸血。
白卿云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这和以往那无痛只会让人感到欢愉的吸血不同,白卿云因为这始料未及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要推开诺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诺牢牢的抓住白卿云的双手压制了白卿云的一切力气,预感不妙的白卿云开始挣扎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血族的初拥。
初拥是血族将人类转化为血族的过程,血族会先吸干一个人类的血液,在咒语的作用下可以保证人类的不死,然后再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人类的体内,由于血族血液独特的侵略性,人类会慢慢的转变成血族。但这个过程及其痛苦,血族并不会注射麻痹人类神经的毒素,只有清醒的挺过死亡的痛苦,向死而生,才能转化为一名合格的血族。
白卿云没有想到诺竟然不管不顾就要将他初拥转化为血族,因为系统的原因他不可能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而且一旦被转化为血族就会被判定任务失败,脑海里的系统着急的尖叫,白卿云被吵得头疼,然而他现在因为一时大意没有办法做什么。
就在这时,冰冷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白卿云的肩膀上,打湿了白卿云的衣服,颈部的剧痛缓解,他听到了诺难过悲伤的呜咽声,随即他感觉到诺的獠牙离开了他的皮肉,转而是诺小心翼翼的轻舔,似乎是想用这种方法减轻白卿云的痛苦,诺的眼泪不断的落下,他的声音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做的,对不起.......”
獠牙造成的伤口是无法运用魔法促使其愈合的,诺不断的轻舔白卿云颈间的伤口,他紧紧的拥抱住白卿云,仿若劫后余生一般,这时候白卿云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明白诺是终止了初拥,他并没有推开死死的抱着他哭的诺,听着诺不断的道歉。
“对不起,云,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愧疚,他抬起头,双眼因为流泪而泛红,诺惶恐的看着白卿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云不要生气。”
诺在品尝到白卿云的鲜血的时候他就清醒了,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正在干什么,他竟然不管不顾的就要强行初拥白卿云!诺很快就抽出獠牙,他的心理充满了愧疚与自责,当品尝到白卿云鲜血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被蛊惑了,甚至想着‘就这样吧,反正他也不会爱上自己,如果就这样将云初拥了,云就能永远的陪在自己身边了。’
可这两年来的一幕幕宛如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在他的眼前,二人渐行渐远的距离,愈拉愈长的影子,那只被白卿云插在耳边的玫瑰,躺在抽屉里的团子,无一不是在提醒诺这样只会是痛苦的相互折磨而已。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白卿云的脸,从少年到青年,每一个瞬间,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最后诺的眼前只剩下了那一天在玫瑰园内,依旧是少年模样的白卿云眼中一闪而逝的迷茫困扰之色。
那与白卿云温柔的笑颜交叉在诺的脑海中浮现,诺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泪,他突然明白了心里长久以往缺失的部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白卿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和快乐的。
他所爱慕的,他所眷恋的,是那个迎风而立,骄傲强大的血猎,是那个会温柔的牵起他手的正义到天真的人类,他因为自己的一腔私欲强硬的将白卿云拘留于他的城堡,在城堡外布满了玫瑰和荆棘,就像他自以为是的爱一般,他说他爱他,可却自私的将他囚禁。
我希望云能幸福。诺听见自己的心脏对自己说,那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说,我爱他,我希望他会因为我的爱而幸福,而不是痛苦。
如果只有放手才能让他爱的人成为自由之身,骄傲毫无阴霾的活在阳光之下,如果禁锢着白卿云会让白卿云痛苦,而放手则会让他痛苦的话——
他宁愿选择自己痛苦,也不愿意看着白卿云了无生息逐渐枯萎的模样。
诺终止了初拥,他抱住白卿云,落下了最后一个吻,像是在说一个誓言,道:“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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