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开始,是有人在五岁的他手里,放了一只兔子。而他跟随那个长辈的指引,挖开了幼兔的肚腹。
“小秦,你可以的,对吧。”
“嗯。”
“我们相信你,你能做到的。”
“嗯。”
“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吗?”
“……”
“对吗?”
“嗯。”
为了家人的期望,为了亲人的期许。
直到挥刀变成本能,直到杀戮烙入骨髓。
“那是白家的……”
“根本就是怪物……”
“他是机器吧……”
“太厉害了……”
“真羡慕啊……”
“我们的骄傲……”
“……”
“小秦。”
“嗯?”
“记得,我们爱你。”
“嗯,我也是。”
白秦如是回答,然后将自己投入下一个生死边缘。
一次又一次。
“……”
“为了培养他,当时太公说是倾全族之力也不为过,大家在他身上寄托的,是成为未来的家主、引领全族的希望,”白熙长吁一口气,“他做到了,做得非常好,我们都很高兴。”
“……要让他在这些危险的环境里成长,你们也很担心吧?”
“担心归担心,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老是待在安逸的地方,像个什么话。”白熙笑着摇头。
白念筝想说什么,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可是南非的枪战现场混乱不堪,沙尘与流弹四处飞窜,没有人保护他,谁也不知道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么拖着一条残废的腿活下来的。
而对白家的人们来说,这只是孩子的成长过程里理所当然的一环。
他们管这叫爱。
白念筝想起,白秦曾经在他的成长过程里无数次对他说过。“无论你要做什么,首先记住你姓什么。”
他感到有些反胃。
叙旧叙得差不多了,白念筝起身告辞。
走出公寓门口,他低下头,轻声对衣领上的圆粒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想把他们全部杀光了。”说完便揭下小小的窃听器,碾碎在脚下。出发以前,他先去地牢见了纪凌,什么都没说,只是扔给他一套监听装置。
他的父亲,他曾经崇拜着、仰视着、畏惧着他,视他为无所不能的神,他亵渎他,便有一种类似于渎神的快感,仿佛终于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座上拉了下来。
可他原来根本不是高天之上众人拥簇挚爱的漆黑神明,而是枷锁缠身的囚鸟啊。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