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他锁在只有他的地方。
将他拖下泥潭,缚入蛛网,废去四肢,砍掉翅膀。
他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恨。
这份欲望,每到父亲每一次冷漠地提醒他,他应该以家族安危为己任,他应该记得自己姓什么时,就被放大一分。
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他跟随父亲来到白家,父亲口中的他们真正的“家”。他来过很多次,但这一次他已经跟随父亲学习了很久,所以与之前不同的,父亲没有限制他见谁去哪儿,有意的放任他的成长。
他见到了很多人,来自家族,来自势力,来自亲戚,来自黑道。
他终于明白了。
父亲是不会爱他的。
他的父亲是一家之主,是家族的主心骨,心里装着亡妻,装着家族,已经不会再装下他了。
不论他做了什么,在父亲眼里,他都是他的继承人,他都只是他的继承人。
父亲养的不是他,是一个接任并继承整个家族的工具。
所以他不应该乖巧,更不应该听话,最不应该的,就是试图把自己变成母亲的模样。
他应该变强,然后直接占有他。
于是他做了这辈子最叛逆最疯狂的一件事,往父亲的茶里下药。
他知道他在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可这条路的奖励太过甘美,他无法放弃,他不会回头。
父亲,他的父亲,冷傲而尊贵,高高坐在斗兽场的观众席上,无动于衷地看着血腥猎奇的厮杀,嘴角的一抹微笑都令无数人为之胆寒。
那是位顶级操盘手应有的平静,淡漠地看着事情发生,仅仅拨动两下提线,就能影响整件事的发展走向。
他的父亲强大到完美,让人无法遏止的想破坏这份完美。
“父亲,什么是白家?”
“家庭。”
“什么是强大?”
“家主。”
“那……什么是你?”
“……”
他没能得到答案。
家庭?他不在乎,他只要他。
家主?够强就能得到父亲的话,他一定会当上的。
那么,什么是你呢,父亲。
“想什么呢。”
白念筝回过神,白秦正躺在他身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似乎能透析一切他此刻所想。
他笑着俯下身,舔吻雕塑一样完美的身体上刺眼的道道伤痕,抱着白秦的腿往里又顶了顶,收获了一声低沉的浅吟。
“没什么,只是在想,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小崽子做爱用敬称的时候,不是想玩花样就是心情不好。
白秦扣住他的后脑吻上去,双腿主动环上他的后腰,从上到下熟练地接纳他,白念筝这张脸长得嫩生生的,看着还是个孩子,不过性能力就完全跟孩子不沾边了,白秦对此深有感触。
“唔……嗯……”亲吻难舍难分,两人的交合处也难舍难分,白念筝含糊又黏糊地叫他,“父亲……爸……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先换个叫法。”白秦有些尴尬地扭开脸,他那点伦理观还没有白念筝吃的胡萝卜多,平时白念筝叫他爸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在床上他一口一个爸爸父亲的,不知为何,实在是感觉怪怪的。
相似的怪异感还有上次两个人做爱做上兴头的时候,白念筝突然咬住他耳朵,说想他给他生个孩子。
白秦脑子停止运行了一秒,接着快速思考一遍此事可行性,哪国有这科技没有产道是不是只能剖腹以及自己算不算高龄孕夫,最后一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叫大儿子爸爸,然后两个儿子一起叫他爸爸,那个诡异的画面,把他鸡皮疙瘩都叫起来了,立即发出了坚定且认真的拒绝,还详细列出了他认为不可行的原因,差点给白念筝说萎了,气得白念筝把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晚上。
“不要,”白念筝皱了皱眉,退出大半,重重的撞进去,咬住他的下唇,再舔过齿龈,勾住舌尖,像只小动物一样黏在他身上索取温暖,“我有很多揣测,很多观察,但更想听您说说。”
白秦喘息着,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白念筝愣住了,白秦从来没对他做过这样温柔的动作。
他轻声说,“你觉得我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
白念筝慢慢的低下头,埋进白秦饱满的胸肌里。
“我觉得……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父亲。”
“嗯。”
白秦一辈子,自认没对不起过任何家人半分,唯有白念筝,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最对不起的。他因此愧疚,进而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