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微光还未完全驱散达拉特峡谷的沉沉夜色,浓重的晨雾如一层厚重的帷幕,笼罩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突然,数十道烟柱突兀地从峡谷中腾起,刹那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日军前锋部队的九二式重机枪在晨雾中狰狞地喷吐着火舌,枪口闪烁的火光如同恶魔的眼睛,在黑暗中跳动。
伴随着激烈的枪声,暹罗仆从军那凄惨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被这无情的火舌撕成了无数碎片。
他们倒楣地踩中了自由军精心布设的玻璃地雷,这些看似脆弱却威力巨大的武器,在他们脚下轰然炸开,血肉与泥土飞溅,肢体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
佐久间亮三此刻正待在装甲指挥车里,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愤怒,双手紧紧地攥着无线电报话器,青筋暴起,大声吼道:“航空队!立即进行战场遮蔽!”那声音仿佛要穿透这厚重的迷雾,传达他内心极度的不安。
很快,十二架 fw - 190战机从高空呼啸着俯冲而下,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犹如死神的咆哮。
然而,它们却未曾料到,前方等待着的是一张由自由军编织的严密防空大网。
从石灰岩溶洞中,密集的防空火力骤然升起,一道道火舌喷向天空,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自由军的博福斯高射炮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强大的威力,炮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炮弹带着愤怒的呼啸冲向敌机。
瞬间,一架德国战机的油箱被精准击中,油箱破裂,燃油飞溅而出,燃起熊熊大火。
这架战机拖着长长的浓烟,像一只折翼的飞鸟,摇摇晃晃地撞向悬崖。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而起,映照着崖壁上那历经千年风化的佛陀雕像,佛像那慈悲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也流露出一丝悲悯,见证着这场残酷的战争。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马六甲海峡,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海面。
英国远东情报局局长戴维森爵士正坐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手中轻晃着威士忌酒杯,杯中晶莹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竟与窗外那有节奏的潮汐节律暗暗契合。
他的面前摊开着一份密电,密电上清晰地显示着“自由军正在与日军血战”。
这是英军与自由军秘密接触的第一个满月,这场战争的局势也因此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戴维森爵士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的神情,随后,他用手中的烟斗轻轻敲了敲桌角的青铜佛像,那佛像正是从仰光大金塔抢来的战利品,他缓缓说道:“告诉那些土著,击败日军,我们会给他们更多的东西,包括支持他们独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情报员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但唐宁街的命令可是……”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语。
原来是日军巡逻艇正在炮击一艘走私船,那艘挂着葡萄牙国旗的货轮此刻甲板上正燃起熊熊大火,美制汤普森冲锋枪的木箱在火海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焰在海风中肆意舞动,映红了周围的海面。
在曼谷皇宫那金碧辉煌的鎏金飞檐下,暹罗摄政王比里帕侬荣正在举行一场占星仪式。
四周弥漫着浓郁的香雾,象牙卦片在孔雀石祭坛上投下细长而神秘的阴影。
宫廷占星师一脸惶恐,声音颤抖地读出凶兆:“罗睺星侵入白虎宫……”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消散,日本顾问那沉重的军靴声便踏碎了这充满神秘气息的诵经声。
饭田祥二郎中将大步走进来,他腰间的佩刀在光洁的地砖上拖出刺耳的锐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请陛下即刻签署特别征粮令。”翻译官的声音在这香雾弥漫的宫殿中显得有些扭曲变形,仿佛也带着一种压迫的力量。
年轻的国王坐在宝座上,手指下意识地在孔雀羽笔上收紧,他的目光透过宫殿的窗户,看到庭院里日本宪兵正用枪托殴打那些手无寸铁的僧侣,佛钵滚落台阶,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童年的记忆之门,十年前法国殖民者也是这样野蛮地踏进玉佛寺,那一幕幕屈辱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当夜,三艘满载暹罗大米的运输船在昭披耶河上悄然沉没。
自由军蛙人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割开了缆绳,船头供奉的四面佛也随着一袋袋沉重的粮袋缓缓沉入河底淤泥之中。
第二天清晨,曼谷街头一夜之间贴满了“天诛国贼”的日文传单,传单的边缘还点缀着茉莉瓣,瓣上的露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这片土地无声的抗议。
在潮湿而茂密的季雨林深处,日军第 23师团的装甲纵队正深陷泥潭,艰难前行。这里的环境对于机械化部队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九五式坦克的散热器被茂密的藤蔓紧紧堵塞,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驾驶员无奈之下,掀开舱盖,想要查看情况,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支毒箭如闪电般从树冠间射来,精准地扎进了他的咽喉。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脖颈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坦克的舱口。
走在最前面的工兵联队也遭遇了巨大的危机,他们不小心踩中了竹签陷阱,那些淬过箭毒木汁液的尖刺,如同锋利的獠牙,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军靴,深深扎进他们的脚掌。
士兵们痛苦地在泥浆里翻滚,发出阵阵惨叫,他们的双腿开始迅速溃烂,伤口处不断涌出黑色的脓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们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双腿,试图减轻那钻心的疼痛,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八嘎!这是打仗还是打猎!”佐久间亮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愤怒地拔出军刀,用力砍断缠住电台天线的绞杀榕,那扭曲的榕树枝条在刀光中纷纷断裂,绿色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整片丛林中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巴乌声,那声音悠扬而又充满力量,仿佛从远古传来的战歌。
自由军巧妙地用傣族传统乐器模拟出了总攻的号角,这声音在丛林中回荡,让日军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以为自由军即将发起全面进攻,慌忙组成环形防线,端着枪,紧张地注视着四周。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真正致命的杀招却来自地下。
三天前,自由军便在这里精心埋设了硝酸铵炸药,此刻,随着一声令下,炸药被瞬间引爆。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整个丛林,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摇晃,泥土、石块、树木和日军士兵的身体被高高抛向空中。
两个中队的日军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瞬间灰飞烟灭,他们的生命如同脆弱的蝼蚁,在战争的巨轮下被无情碾碎。
暮色渐渐降临,如同一层灰色的纱幕,缓缓覆盖着这片惨烈的战场。
食腐鸢群开始在空中盘旋,它们那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仿佛是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奏响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