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转身，裤腿却被扯住了，回头看去，女子死死拽着他，眼神执着。
“撒开。”“没酒我不撒开！”
“……”
陈景额头微微一跳，去船舱里打来一葫芦酒。
九娘立即爬了起来，咕噜噜仰头豪饮，陈景则靠在边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往生船。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总算知道，这飞舟怎么像是坟堆里刚刨出来的了。
“所有的飞舟，都像是往生船一样，把对手生吞活剥的吗？”陈景问道。
“当然不。”九娘摇头：“看样子你对飞舟没什么了解，飞舟不过就是超大型的法器而已，按照炼器的路子来理解即可，你应该听过，‘拟兽’炼器法吧。”
陈景：“在上界很少见。”
“但是下界很普遍，特别是飞舟炼制，用拟兽法的很多，无论是混沌异兽、妖族，都具备在混沌中穿行的体魄，仿造他们的身躯来打造飞舟，是很好的捷径。”
她难得正经说话，陈景抓住机会仔细听。
“异兽飞舟在下界乃是主流，我的往生船，还有方才神农宗的飞舟，都属于异兽飞舟……不过现在，神州的法器飞舟已经要比异兽飞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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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搞到飞舟？”陈景问出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要看你想要飞舟作甚，哪怕最差的飞舟，也能做到在混沌海中航行，但航行多远，能携带多少货物，进行多少跳跃，具备何等战斗力，都有差异，总体而言，分作三个档次，轻波级，巨浪级，怒涛级和海啸级。”
“你说三个档次。”
“海啸级乃是至宝，用不着了解，我也不懂。”
九娘继续为他科普。
“混沌海，越是地府深处，越是难以航行，所以，轻波级飞舟大多在上三层，巨浪级在四至六层，想要去往更下边，至少怒涛级飞舟；
我们处于第五层，想要随意穿行，需得巨浪级飞舟，就像我的往生船。”
陈景疑惑道：“不按照品阶划分吗？”
“当然有品阶之分，但无论是轻波级，还是巨浪、怒涛级飞舟，都是六品，且飞舟没有低于六品的，唯有海啸级飞舟，却处于七品的至宝一级了。”
九娘说道：“你若是只求守护自家界域周边安宁，搞便宜的轻波级飞舟即可，虽然在下界很难航行太远，但只做防守，也没有任何问题。”
陈景点头。
就像刚才看到的那样，两艘飞舟对战，往生船背靠洞天，从头到尾碾压对面。
只求守家，有洞天在附近，哪怕轻波级飞舟也能稳赢怒涛级飞舟。
陈景也没说他想自己组建商队，以及开辟商道，只问道：“轻波级飞舟，可以买？”
“想什么呢。”九娘乐道：“这种东西，就算摆出来卖，卖的也不是钱，而是买它的资格。”
“唉，倒也是。”
陈景微微点头，在青囊宗当真传的时候，他们青囊宗“买”飞舟的渠道，便是域外战场，得功勋。
除此之外，有再多灵石都不行。
而所谓的域外战场，其实就是下界这十八层地府那繁多的界域。
青囊宗其实就是在给大佬们打工，给大佬们当雇佣兵……和陈景给墨以歌打工没有多大区别。
甚至陈景可能还比青囊宗好点，因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九娘指出卖的是买飞舟的资格，也就意味着，必须选择拜一个山头，认一个老大，给人家老老实实干活，然后人家才给你钱买船的资格。
“墨以歌能给出飞舟吗？”陈景问道。
“她呀，暂时不行，但有希望。”九娘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丫头来头不小，几万年前便开辟了洞天，随后把洞天交给他人打理，自封沉睡到现在，所以别看她区区‘四境’只要她愿意，回去就成六境的天人了。”
“几万年前……”
陈景咋舌。
还有这种玩法，洞天开辟数以千万年计，那我封印冻结自己，等到洞天衍化的差不多了再出来，不就好了？
好家伙。
还真是个办法。
也不知道，圣地里边，以及大宗门里边，藏了多少这种沉睡的天才，随便一个，都是有望六境的种子。
九娘道：“不过几万年了，沧海桑田，世事易变，她也不见得真的风光，否则不至于亲自下来一趟，换做我，我是不乐意下来，圣地多好玩儿。”
陈景道：“管她叫丫头，你来头似乎也不小。”
九娘不答，仰头倒酒，随即皱眉，“又喝光了，倒酒去倒酒去，少问这问那的。”
“倒就倒。”
陈景接过葫芦，心头思忖这些消息。
飞舟涉及到的道术成果太多了，不说别的，就飞舟航行这一块吧，它根本不是正常的移动，而是“短途传送”，通过许多个短途传送，来穿过茫茫混沌海。
也就是说，起手就需要点“传送阵”这个七品道术技能。
然后传送阵应用到飞舟上也是个难题，又需要专精级别的“传送阵飞舟特化应用”作为后续必要加点。
传送阵可是困扰青囊宗至今的困难，而今也只用万通房，作为部分替代。
陈景从来没想过要自造飞舟，只想着买，但今日看到了所谓的异兽飞舟，又察觉到了一丝希望。
是啊。
混沌异兽、妖族在混沌海中，靠肉身穿行，肯定不需要什么传送阵。
这群天赋选手，都是“生来就行”的。
“逆向研究异兽，可以找到传送阵的替代选项……听九娘的意思，神农宗的飞舟，也是异兽飞舟，而且好像是植物系的。”
陈景理清楚信息。
拿着酒葫芦返回，交给九娘，待九娘喝的心满意足，这才继续问道。
“飞舟既然如此值钱，为何要把神农宗的飞舟活生生碾碎？缴获了卖钱不好吗？”
“你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九娘耸耸肩，道：“我此前说过，异兽飞舟在下界是主流，但神州的法器飞舟，渐渐的比异兽飞舟多了，缘由便是，异兽飞舟，难以复制，更难以转手易主，不似法器飞舟，批量生产，价格还不贵。”
她说起异兽飞舟的打造。
其原理，其实和从小养一只混沌异兽没有太大的差别，异兽飞舟也更有灵性，还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
一旦原主人死了，飞舟会直接失控。
所以九娘的往生船这么脏，还有小动物筑巢，其实是往生船自己不爱干净，它就喜欢脏兮兮的。
而干掉了敌舰以后，也因为难以驯服，也为了避免敌方势力找回飞舟，继续找麻烦，所以直接把船销毁。
当然，其实也可以不销毁，反而是拿去卖给苦主。
这就是九娘当时上船不久说过的话。
她赚三份钱，圣地一份，仇家一份，收尸的再一份。
其中收尸一份，就是这么来的。
人家要钱赎船，那就卖咯，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顺带一提，仇家一份，指的是，九娘之所以被“埋伏”，是因为她自己把自己的行踪，卖给了结仇的神农宗，自己作饵钓大鱼。
“所以你没有把神农宗那艘船碾碎？”陈景眼睛一亮。
九娘道：“自然没有，只是囫囵吞下去了，等神农宗发现奈何不了我，就可以谈生意，把飞舟还给他们，换点酒钱。”
陈景顿时搓了搓手：“我能不能看看那艘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