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求长生，求羽化登仙，可万年来，无一人做到，最近的一个飞升之人甚至连典籍都只能追溯到上古时期。那个时候的传承早就遗失，最多只能当神话看，根本做不得数，虚假的成分太多，那个时候一只巨蟒都能被称作神龙。
所以老道士其实打心底也不信有仙人。
白渊见老道士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道长，那你觉得魔又为何物？”
老道士：“窃取天地者为魔。”
白渊摇了摇头：“非也，道门最讲究天人合一，和光同尘，更有吸纳天地气运之法，如此看来，道门也是魔？”
“.”
老道士陷入沉思。
白渊趁胜追击：“我觉得，这魔无非是后人给先人定下的判词而已，叫成坏蛋亦无不可，据我所知，魔教在前朝被称作圣教，魔神被称为圣王，若万年之后王朝更迭，玄阳或许也会被称作魔国。”
老道士眼神逐渐变得明亮。
“若因为我强，就被称作魔种，这不合理。”
“白大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看到老道士终于上道，白渊继续说：“仙者，力大无穷者为之，魔不魔的，无非就是手段不同而已，我练神府功，你学清净法，都是好公民嘛。”
“白大人，何为公民？”
“咳咳，这个不重要。”
白渊说的有些兴奋，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
老道士面露惭愧：“白大人果然有慧根，是贫道落了俗套。”
白渊微微一笑，盖棺定论：“仙者，魔者，都是世俗的偏见，说到底还是要看人，以功法造福世人，便是仙，以力乱世，便是魔。”
“便是此理。”
老道士顿觉豁然开朗。
正如白渊所说，功法不过是死物，关键还是看人。
就算神府功是魔功，只要用来造福世人，不也就是仙法？
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白渊此人虽做事果断，近乎冷血，但本性却是良善。
若是白渊是魔，那朝堂之上九成的官更要算成魔。
老道士汗颜。
杜清辉与他乃是忘年交，只不过一个出身儒门，一个则在道门，观点总是有不同。
杜清辉就坚定相信儒家的教化之道，这世间就算有天生坏坯，也能通过教化之功将他变成良人。
或许也正是这个理念，杜清辉才明知白渊可能是魔种，依然对他青眼有加。
在他的影响下，老道士才没有对白渊出手。
否则以龙虎宗紫金大天师斩妖除魔，嫉恶如仇的性子，早就一记掌心雷将白渊拍死。
白渊见老道士被自己说服，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道长，那严大人可知道此事？”
老道士摇了摇头：“此事只有我和杜施主知晓。”
那就好.
白渊心中长舒一口气。
要是顶上个魔种的名头，以后想要在玄阳混，那可就举步维艰，说不得只能跑去北原。
他之所以能说服老道士，不过是因为这世间确实没有仙人。
魔宗好？
当然不是，就魔宗那套以万人之力供养一人登仙的理论，放在哪个朝代都要治个传销的罪名。
至于儒家常言的教化.
白渊会选择将那些坏坯溺死在马桶里，剩的还要教化浪费社会资源。
这些一想，或许我真的是魔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