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虽然你的初步任务是绑定恋爱对象,但是,选择与自己好感度最高的对象会有额外奖励哦!】
“闭嘴。”
打从知道这玩意与自己不是一路的以后,裴琳琅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听它啰嗦。
今天是第一回,两人同时约她,她谁的面子都不想驳,所以才两个一起推了。可若有下回……
“姑娘,端王殿下想邀您去城外赏。”
“姑娘,三殿下的帖子上说,想带您到远山寺尝尝素斋。”
“告诉端王,我会赴约。”她淡淡地回,仍由左丹将属于李穆的名帖婉拒了。
只是到了与李泽约好的那日,她盛装打扮,点好妆容,到了城门口,却看到一袭黑衣,笑容满面的李穆。
他在与面色阴沉的李泽对峙。
一见到她,男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说的却是:“原来卿卿不爱吃素,偏爱赏?都是我不好,一点都不了解卿卿。”
李泽和裴琳琅的脸色瞬间大变。
裴琳琅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这个李穆是疯了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叫她什么?卿卿?
感受到来往行人殷切注视的裴琳琅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泽更是勃然大怒,裴琳琅早已被他视作囊中之物,先前在父皇面前,李穆那般言语,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挑衅了!却不曾想,在此当口,在如此场合,李穆还敢如此亲密地称呼裴琳琅,这岂不是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他给自己戴了绿帽?这岂不是将自己作为男人的颜面,彻底踩在脚下?
怒火中烧的李泽很想冲上去,像小时候一样,将李穆痛打一顿,这卑贱人生的下贱胚子,出门几年,还真当自己蜕变成虎了?
只是看着李穆显然要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身形,与结实粗壮的胳膊,他硬生生让自己忍耐了下来。
“三弟,不可胡说!”他灵机一动,道:“我知你在西北率性惯了,只是琳琅乃裴相之女,裴家嫡长女,岂是那等野蛮之地的女子可比拟的?容不得你如此轻佻轻慢!快道歉!”
李穆眯着眼,轻蔑地笑了笑,并不作答,目光专注地望着裴琳琅。
他甚至上到裴家车驾前,温柔地笑语:“卿卿,今日天冷得很,可穿得厚实?”
李泽面色已经铁青。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死皮赖脸的男人,裴琳琅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放下车帘,冷冷吩咐:“天确实冷,左丹,回府。”
“好的,姑娘。”
马车掉了个头,车轮滚滚,毫不留情地朝来时路赶去。
李穆面色如常,没有一丝被拒绝的尴尬。
“李穆。”身后传来李泽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好样的。”
他笑了笑,转过头来,施舍地看了他一眼,今日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气死人不偿命了:“我猜她此时此刻心里想的,一定是你太窝囊,太没出息了。”
李泽都气笑了:“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是不是以为有了西北五万兵马,我就真的不敢动你了?”
“你要是敢,何必在这放狠话?”李穆反问,恶劣无比地说:“一个男人当着你的面,出言调戏你的未婚妻,你视作未来正妻的女人,你却连撕破脸都不敢,你不窝囊谁窝囊?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她裴琳琅是个多么高傲的女人,你与她暧昧至今,来往至今,她可有用敬佩而欣赏的眼光看过你?没有吧?那失望呢?是不是很多回?”
“李穆!”李泽忍无可忍:“今日之事,我会一五一十告诉父皇,你这辈子就给我窝窝囊囊地缩在你的西北不要出来,否则……”
李穆轻笑一声:“这话该我对你说,这辈子,你也就这样了。缩在父母舅父的背后,跟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受了委屈就知道告状,一辈子,都没本事凭自己做些什么。”
话落,他翻身上马,潇洒离去。
留下李泽一人在原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打趣眼神,脸红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裴琳琅自是不知她走后,李穆还无赖地给她和李泽来了一套反间计。
不过就算知道,她在唾弃这男人厚颜无耻之外,也会暗自赞同。
李泽,确实窝囊了。
若非他有个盛宠多年而不倦的母亲,有个大权在握的舅父,又是唯一能与太子相抗衡的皇子,她根本不会拿正眼看他,遑论嫁他。
裴琳琅的坏心情持续了好些天,因为两个男人又不知疲倦地给她下帖子,不是请她喝茶,就是去听书、看戏,身边的长随,也是天天往裴府跑。
两个男人像是杠上了一样,今天李泽给她送个西洋的音乐盒,下午李穆就会给她送个西洋万筒;
明天李泽给她送幅名家画作,下午李穆就送来绝世孤本;
不过三四天,长安城人尽皆知:裴家女将两个皇子都迷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娶。
动静之大,裴承在朝堂之上,也躲不过被调侃。
那人正是太子一党,阴阳怪气地问他府中有几个女儿待字闺中,准备招哪位皇子为婿。
裴承冷冷地看了他半天,直到那人不得不低下头去。
他回过身,自顾自地另起话头,朝中人人都看得出,他的耐性已到了极致,谁也不敢轻捋虎须。
下朝归府,他顾不得更衣用膳,直奔长女院落。
他进门前虽极力地使自己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身上未曾更换的朝服还是让裴琳琅闻出一丝不对。
“阿爹,发生何事了?”
她屏退左右,关心地问。
裴承犹豫着问:“琳琅,这李泽、李穆,你究竟心属何人呐?”
一听这话,裴琳琅便深感无力。
“阿爹。”她软软地喊了一声,缓缓坐定。“我自然是要嫁能给咱们裴家带来最多好处的那个。只是李泽也不知为何,近来他只一味地和李穆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就是不肯去求圣上赐婚。”
这也是她无奈又想不通的地方,谁都知道圣上偏爱他李泽,若他求到陛下面前,陛下哪有不应的?
往日里动辄都要告状的人,这回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便要与李穆正面交锋。
他们二人是斗得痛快了,这般不可开交,却可怜她平白背负上祸水的名头。
虽说无人敢到她面前来放肆嚼舌,可她多少也能总下人们支支吾吾的态度中,猜出一二。
大约是她左右逢源,同时吊着两位殿下,享受这种两男争一女的态度,所以迟迟不肯表态,选定哪位殿下,诸如此类的话。
“怎么说我都是个女儿家,何况那两位又都是殿下,天潢贵胄,哪有我先提婚事的道理。”裴琳琅闷闷地说。
裴承心中便有了数:“这三殿下,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若说他是为了能得到自己的效力,这般行事,是否太过下作?又愚不可及?
众所周知,他裴承将几个儿女视若珍宝,怎容得他这般不管不顾地胡作非为?就不怕惹得自己恼羞成怒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彻底打压了?
这也太蠢了,根本不像是他所认识的李穆会做出来的事。
毕竟是得他亲口赞赏过的将帅之才呐!
若非为了自己,那就……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儿身上,面露恍然之色。
琳琅是他最满意的孩子,不但聪慧过人,容貌也俨然是他与心爱女子的结合体,每每见到她,总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最美好的记忆,以至于他都不曾意识到,他家琳琅的好颜色。
尽挑了他与爱妻优点长的琳琅,如今容貌,比他们年轻时候更盛,说是倾国倾城,也毫不为过。
莫非三殿下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裴琳琅感受到了父亲的眼神变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羞涩地别过了头。
有一件事,算是那个自称什么恋爱脑系统的,最大的用处了。
就是清晰明了地用数字来表示了那些男子对她的痴迷程度。
这也是她先前亲身证明过的。
此时此刻,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李穆对她,只有最纯粹的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别的目的。
见她这般作态,裴承心领神会。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叹道:“少年心性虽然难得,可他这般明目张胆地与李泽作对,除了把你和他自己都推到风口浪尖外,没有任何意义。”
裴琳琅脸上的羞怯一扫而光,平静地点了点头:“父亲说得极是,他……毕竟是行伍中人,直来直去惯了,行事不够谨慎,也没有章法。”
“可也不能由着他如此。”裴承道:“你若真的想好了,为父亲自去为你请旨赐婚。”
裴琳琅静默片刻,缓缓道:“我想清楚了,阿爹。”
“就李泽吧。”
裴承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裴琳琅缓缓坐定,默默望着窗檐,久久无言。
也不知她的思绪到底跑向了何处,恍惚中,她似乎看见李穆再一次从天而降,翻窗进来,还坐在她身边,径自拿了她喝过的茶盏,将余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末了,又恨又气又无奈地道:
“你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