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运气颇好,一上场就看到成群的雕在头顶上盘旋,足足有八只之多。
拓跋雪兴奋不已,当即搭箭瞄准:“缙王不必谦让,拿出实力来让本公主瞧瞧。”
她的箭离弦而去,眼看即将射中其中一只大雕,她满意的勾起嘴角。
怎知——
电光石火间,‘嗦’的一声。
她看不清段熠是何时开的弓,只看到带着帝皇标志,那支金黄灿灿的箭,劈开了她的半空中的箭,而后把大雕射了下来。
又是几声‘嗦嗦’的响,段熠箭无虚发,另外七箭,同时击中了另外七只大雕!
就连在草原上土生土长的拓跋雪也未曾看过这等奇景……
就算有,部落里也没人敢发!那不是抢了她草原第一公主的名号吗?!
面前这个帝王!他竟!
竟毫无风度可言!
毫无风度的段熠眼见拓跋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不晓得收敛。
“也不过如此,孤真不该听信传言,把期望放得太高。”
段熠还‘好意’安慰道:“公主也别太失望了,女子能把弓搭起来已是不错。在大缙这里,一般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女子鲜少会箭术,都是在屋里刺绣纺纱。”
见拓跋雪眉头蹙紧,他又惊呼:“难道公主不会刺绣?”
他一副鄙夷又慷慨的样子,“也罢,反正你入宫后也不能再射箭了,毕竟这点绣拳腿也不值一提。以后你多得是时间勤能补拙,好好学习女子才艺。”
拓跋雪在班赛可是受尽众人追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的拳头箍的嘎嘎作响。
太大男子主义了!
要是一开始被他的容貌诱骗,还有一丝想入宫的念想,现在是不复存在!
什么不能射箭?什么绣拳腿?什么女子才艺?
敢情入了大缙皇宫,就要过上不人不鬼的生活?那她还背井离乡来这里干嘛,给自己添堵吗?
她是想嫁一个有权有势,万人景仰的国君,但不是这种傲慢自负,把女人当附属品的纨绔!
“恐怕缙王是想多了。我们班赛还不至于要利用联姻来维持两国友好,这次也是阿兄见我对缙国好奇,特许我随大队来游玩的。”
段熠作恍然大悟状,还很懊恼地作辑:“原来如此,是孤误解了,孤这便命人筹备宴席,向公主致歉。”
重新被捧到高高在上的位置,拓跋雪才好受多了,也没计较段熠方才的无礼之举。
“哼,那还差不多。”
*
这类盛宴孟云皎自然是要陪在帝王身侧的。
她疲于应付大臣,便乖巧地坐在段熠旁边,低眉顺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趁着段熠专注力不在她这,她有些嘴馋,伸手触碰面前的酒樽,想小酌两杯。
怎知段熠还是能适时察觉,他瞥了她一眼:“诊治期间,不得饮酒。”
她抬手想拿一个贡柑,又被阻止:“贡柑性凉,多吃无益。”
这样三番两次,孟云皎也放弃了,干脆坐在原处无聊地绞着云帕。
这一幕看在拓跋公主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本来就觉得这皇帝不是什么良配,当看到传说中的皇后出现时,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皇后那一副温婉柔弱的样子,哪像是能斗得过狗皇帝的,大家都是女人,想到刚刚段熠视女子为无物的态度,她顿时怜悯心起。
这样好看的仙女就应该无忧无虑的,不应该嫁到皇宫里,被狗皇帝糟蹋了。
她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瞧她那望着宫廷乐团眼睛发亮的样子,估摸这辈子都没试过,只能躲在那屋里头……刺绣纺纱?
当孟云皎想喝酒却被段熠阻止的时候,拓跋雪更是怒不可遏,这皇帝管得也太宽了!
在孟云皎想吃贡柑无果后,她终于忍无可忍:“难道享用吃食也分男女吗?这是我班赛进贡的东西,在我班赛人人皆可食用!”
大臣们面面相觑,段熠见拓跋雪明摆着要替孟云皎出头,也不好拂她的意。
“公主误会了,并非孤不让她吃,是皇后本身就不爱吃这些。”
他转过头,对孟云皎笑:“对吧,皇后。”
孟云皎礼貌的朝拓跋雪颔首,不得不应:“多谢公主美意。班赛的贡柑极好,是本宫没有口福。”
拓跋雪可不信。
肯定是狗皇帝在威逼利诱!
孟云皎与段熠离席后,在回去苌华宫的路上,昊公公捧着紫檀托,迎了上来。
她定眼一看,上头静静躺着一支玉萧。通体明黄,流光溢彩,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美玉。
段熠大手虚握,解释道:“方才见你望着那乐师目不转睛的,可是喜爱那些新奇的玩意?”
“孤想起之前乐府的人给孤打造了一支独一无二的箫,便命人给你取来了。”
孟云皎没想到这也被他注意到了。
自己这段日子困于殿中憋得烦闷,听到奏曲竟觉得心旷神怡,还想着若是能有这些玩意打发时间,定然是不错的。
她从段熠的手中接了过来,细细抚摸,也发现了玉箫的左下角,刻着‘熠’字,凹凸不平。
也对,历来帝王之物才有资格使用明黄,更何况是如此珍贵的璞玉,定会刻上名字。
只是……这男赠玉,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段熠也猜到了她所思所想:“平常人都赠女方玉佩,孤偏要不一样,赠你一支玉箫作为我俩的定情信物,让你能谨记孤与旁人的不同。”
又来了,非要扯这些。段辞的玉佩不是给他摔碎了吗,他还想怎样?
段熠幽幽的眸子盯着她,令她生怕他提出让她赠香囊的无理要求。好在他只沉默了许久,便带过了此事。
“这箫上面刻着孤的名字,见箫如见孤,以后皎皎只能吹孤的箫。”
单纯如孟云皎哪能明白其弦外之音,只觉得他不纠缠便是好,忙应是。
段熠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昭示他倏然变好的心情。
他凑到她的耳边厮语:“那皎皎可得好好学了,这毕竟关乎皇家命脉,儿戏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