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催促起来,路沉抿唇不语,只是觉得脚边的人已经抖成了筛糠。
场面一时有点僵硬,张铭意识到玩大了,赶紧解围:“路少不同意的话,就喝三杯酒抵吧。”
路沉这才开口:“拿酒。”
见他这样有人不悦,语气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这开场就不完成是不是有点太扫兴了。”
“对啊对啊,还是最简单的惩罚就不做吗?那还怎么玩?”
路沉被他们吵的头疼:“抱歉。再加一杯”
张铭也赶紧道:“路少第一次玩,大家别太苛责,这样他喝三杯,我也陪着喝三杯总行了吧?”
众人还是忌惮张铭的,如此便纷纷噤了声。
侍者端来酒,路沉灌完一杯,正要接着灌第二杯,就感觉脚下人在挣扎着起来:“主人,我帮您喝吧……”
路沉脚上使了劲,没让他成功:“安静。”
喝完三杯酒后,他拉着沈明升的领子将人拎起来,对着张铭道:“你继续玩,我先回去了。”
将沈明升扯上车,路沉一把揪掉他的面具,果然见他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他皱起眉:“你刚才在害怕”他用的是陈述语气。见沈明升点头,一股无名火从心尖窜起,路沉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你认为我会让你去吻别人的鞋,所以害怕。”
沈明升委屈的捂着脸,他原本以为会得到主人的安慰,没想到却是苛责。后怕的情绪再次涌来,还夹杂着委屈。
见他居然开始落泪,路沉怒吼:“憋回去!”
谁知道他吼的越大声,沈明升就控制不住的哭的越狠。
路沉愤怒的扇他,一巴掌重过一巴掌:“老子让你憋回去!听不见吗!”
沈明升抽噎着想往回憋,看见主人愤怒的神情,他一瘪嘴,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最后也不知道扇了多少下,路沉的右手掌都跟着刺痛,他看了一眼还在落泪的沈明升,烦躁的走去了驾驶位。
回到家,路沉二话不说的扯着他往屋里走,直接将他扯进笼子里关上了门。
听见上锁的声音,沈明升慌乱的握着笼子:“您别关我,贱狗错了,贱狗不哭了,主人……”
路沉站起身猛踢了一下铁笼子,成功将沈明升吓得禁声后,转身走了出去。
接着他就烦躁的出了门。
沈明升蜷缩在笼子里,听到汽车引擎声后更是瑟缩了一下。
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雨夜,当时那个人也是这样把他留在家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沉在会所里待到深夜,周围有朋友递来一根烟:“路少郁闷一晚上了,怎么回事?”
路沉从不抽烟,正要拒绝,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某人抽烟的画面,他鬼事神差的伸手接过。递烟的朋友给他点燃,路沉吸了一口,差点被呛到。
他吐出一口烟,任由烟雾环绕,开始思索自己这股无名火的由来。
沈明升不相信他。
他就因为沈明升不相信自己而动了怒。
仅仅是因为沈明升不相信自己而已。
可沈明升相不相信自己又如何?他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挥之即来招致即去的狗,他为什么要在意一条狗相不相信主人?
路沉将烟掐掉,声音有些沙哑:“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朋友挽留他:“别回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家里又没人催,在这留宿好了。”
路沉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下的确实有点大,砸在车顶上的声音像是冰雹,天上还时不时的电闪雷鸣,路沉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回到家,路沉将淋湿的外套扔在地上,悄悄推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路沉将灯打开,就见沈明升蜷缩在笼子里,身子还在发着抖。
他走过去踢了踢笼子,里面的人也没有反应,路沉蹲下身将笼子打开,里面的人就跟没听到似的。
他皱眉:“你在跟我置气吗?”
说着就要动手去拽人,只是手刚碰到他的背,笼子里的人就猛的瑟缩了一下。
路沉压住就要升起的怒气,耐着性子道:“你出来,这事就过去了。”
里面的人还跟没听到一样没有动静,路沉就要甩上门离开,这时天边炸起一阵惊雷,笼子里的人突然捂住了耳朵,恐惧的小声惊叫了起来。
路沉这才察觉到不对,连忙将人扯出来,被扯的人拼命挣扎,挥舞的手好几次都重重的打在了他身上。
路沉强行将沈明升拖出来,就看见了他惊恐的眼神,他用手捧住他的脸:“沈明升?沈明升!”
见沈明升的双眼根本没有聚焦,路沉直接重重甩了他一巴掌,这一掌直接将他打翻。路沉将他揪起来:“看清我是谁了吗!”
沈明升的眼神这才缓缓聚焦,只是身子还在抖,看清路沉后,他挣脱开跪在路沉面前,使劲磕头:“贱狗错了,贱狗错了,贱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