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宽敞明亮,封闭的窗子被打开,阳光透过百叶帘泄露的光影铺盖在病床上。
十几分钟后,安择的惊恐症慢慢减轻,疲惫无力地躺着。
医生见他情况稳定,拍了拍司鹗的肩膀,转身离开病房。
司鹗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安择侧过头,一双温润的眸子对上司鹗冰冷的眼神,他动了动唇角扯了个牵强的笑容,“少爷,我吓到你了吗?”
司鹗沉着脸,一言不发。
安择虚弱地说:“你瞧,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怕黑……”
“很怕……”
司鹗敛着锋利的眉宇,不屑正眼瞧他这幅窝囊的模样,“你和你男人的事我不管,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现在把我妈的遗物交出来。”
安择的眸子黯然下去,憔悴的面旁浅浅地笑道:“少爷,我的男人不是你吗?”
司鹗绷着脸,额头的青筋暴起,“你他妈的别犯贱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把我妈的遗物藏在哪!”
安择躺平身体,闭上眼睛认真地想了想:“少爷,如果我告诉你,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你会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吗?”
司鹗残忍地冷哼:“如果你配合,这是你最好的下场。”
安择还是温柔地笑着,“那我就不告诉你……”
司鹗脸色难看,站起身,朝他走过去。司鹗一米八九的身高站在安择面前,逆着光落下的阴影黑压压地笼罩着他。
安择可怜巴巴地望着司鹗,“少爷,你知道我没有精神问题,只是患有严重的偏头痛。”
“你把我关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我不告诉你,所以方便用刑?”
司鹗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沉声开口:“你猜对了。”
安择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勾着司鹗的指尖,一双清澈的眸子无辜地凝视着他,“少爷,以前的事,是我的错。”
“你当我年纪小不懂事,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真的没想报复你,没想伤害你……啊……”
司鹗猛地挥开安择的手,“你装什么!”
没想伤害我?司鹗只觉得可笑,他做的事还少吗!
安择攥着自己泛起红痕的手背,诚恳地解释:“司鹗,强迫你的事,是我不对。那天你找人教训我,是我死里逃生后才会冲动……”
司鹗咬牙切齿,“闭嘴!”
安择的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单想要撑起身,又无力地松开手,“少爷,如果你想出气,就把我留在身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好吗?”
司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拎起安择逼视着他,“你还要不要脸!?”
“你恨司毅!跟在他身边做他的狗!结果全部都报复到我头上?我他妈还要留着你!养着你?养着你叫你后妈吗!”
安择紧紧攥住他的手,“少爷,我恨的人,他们都死了,安启死了,司毅也死了……”
“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不想报复你,我不想一个人可怜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接纳我!”
司鹗目眦欲裂,像是看傻逼一样盯着安择。
他伸出手,触碰司鹗僵硬的面庞温柔地摩挲,安择说:“但是我知道,你可以……”
“司鹗,你和我是一样的……”
司鹗用力推开他,“你就是个疯子!”
安择重重地倒在病床上,“呃……”
“司鹗,你和我经历同样的经历,感受同样的感受,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我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没错。”司鹗怒极反笑,拿起一旁的知情同意书,“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唯一的家属……”
安择来不及感动司鹗口中那句“唯一的家属”,听他沉声开口道:“我有权在你的电休克治疗同意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