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有人在汇报,为了不因窃窃私语而影响讲演效果,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沟通。
顾明野双手交握,放在尖下巴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台上。
“还有这里呢……”袁皓干脆趴在夏知行身旁,脸几乎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笔电问:“是你带着实习生调研得到的结果?”
“嗯。我们做了好几天调研。”
“那就好。”袁皓舒口气,冲夏知行轻笑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实在是这次我们的任务太艰巨了。”
夏知行也笑着说:“我懂……”
话音未落,一个矿泉水瓶擦着袁皓的发尾投掷过来,砸到墙面,又掉在地毯上,弹了两下。
全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台上的汇报人更是吓得噤了声。
更别提差点被水瓶丢个正着的袁皓,整个懵住了。
夏知行大惊失色,顺着瓶子丢来的方向看去,见顾明野坐在主座上,原本瞟来的眼神又回到了大屏幕上:“刚才太吵了。你继续说。”
袁皓的喉结滚了滚,接下来整场汇报,台下无人再敢发出任何声音。
方案汇报结束后,夏知行一行人有秩序地走出会议厅,依然不敢大喘气。
“这个顾总太可怕了吧,真是徒有其表。”同行的女生拍着胸脯小声叹道,“在会议室里说话也不许?”
“还扔水瓶子,太暴力了。”
另一个同事也感叹,“在他手下做事肯定很难。还是咱这好。”
袁皓因为被顾明野当众丢水瓶,在一众下属面前颜面尽失,黑着脸一声不吭。
其他同事怕火上浇油,都不敢多说话,只有陈总虚揽着他的肩安慰道:“他和你是第一次见,这火气肯定不是冲着你来的,想必是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这种万人之上的老总,脾气就是大。你记不记得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个XX公司的老板?也是奇葩得紧……”
作为老搭档,陈总显然安慰对了地方。
他们做乙方的整天到处拜访客户,这些有钱优势的老总们,哪个不是说一不二,丝毫不体恤他人的感受?顾明野在这其中,竟算不上最奇葩的。
当乙方,赚的不就是受气钱吗?这么一琢磨,袁皓心里宽慰不少,并暗下决心,这次如果中标的话,他要从顾明野支付的佣金中,多申请点奖金作为自己的精神抚慰费。
夏知行这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恐怕现在顾明野在全场人心中,都是人面兽心的暴君。只有他了解,这人凛冽的外表下,曾经有多温柔、体贴。
记忆中那个柔情似水的丈夫,似乎真的随着这场婚姻一起远去了。
此次招标会有客户的老总直接参与,应该很快就能拍板定下结果。
夏知行和同事们坐在等待厅干等了一会。傍晚时,Zeta的对接人员进来道:“今晚顾总还需要考虑一下,明天才能出结果。为对大家的前来表示感谢,我们在隔壁的酒店举办了供应商答谢晚宴,烦请大家移步前往。”
来参与竞标的几家广告公司都是业内最资深的,加上客户是Zeta这种行业头部公司,这个晚宴不失为扩展人脉的好机会。于是几家竞标公司的人员纷纷欣然前往。
这种晚宴还到不了需要顾明野现身的层次,有Zeta的营销总做开场,已经算给诸位广告界同仁们面子了。
夏知行在晚宴上结交认识了其他公司同为策略岗位的人员,拉了个小群,还互换了些渠道资源,算是收获颇丰。
他入职大半年,在公司里被公认为是进步得最快的。因此免不了被同事们灌了番酒,喝得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夏知行心里藏着事,等同事们喝得差不多了,才走到袁皓面前,先是敬了杯酒,然后开口说:“袁总,明天我想请个假。”
“怎么,你不和大家一块回去了?”袁皓酒量大,喝了大半场下来,只有他灌醉别人的份。
夏知行道:“我孩子在花市,想在回江市前……去看看他。”
算起来,距离上次探视,足有三个月时间了。
他离异的情况同事们都很了解,袁皓没打算难为他,满口答应。
请好假,夏知行又找了个角落,跟顾明野的律师约时间。
电话那头,律师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夏先生,咱们不是说好了提前一周约时间吗?顾总的行程安排有多满,您是了解的……”
“我是见孩子,不是见他。他又不出面,为什么要考虑他的行程?”夏知行争辩道。
律师无奈:“好,您稍等,我先和他确认下。”
晚宴进行到凌晨才散场。一群业界同仁们喝得七歪八倒,互相搀扶着从五星级酒店中走出。
到了春末夏初的日子,夜晚的凉风徐徐吹拂,很是沁爽。
夏知行喝得脚步虚浮,双颊泛红,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那袁皓一见,不知是否又起了心思,走过来扶着夏知行道:“我刚叫了车,你坐我的车一块回酒店吧。”
夏知行摆摆手,却没把他甩开。他这会头晕目眩,无暇思考太多,正想点头答应,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除了工作以外,也就剩梁煜会每天都给他打电话了。
夏知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他心里升起别样的预感,头脑瞬间清醒大半,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喂。”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是他曾经不能更熟悉的嗓音。低沉、清朗,带着慑人又不容拒绝的气势。
“我的车停在酒店右边的巷子里,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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