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树屯急忙推开荃尔贞等人,才要腾出手臂抵挡,守瑟已把弩箭踢出几步开外。这时,乞藏遮遮同尚结心一道走了出来,拾起地上的弩箭,诧异道:“客曹长手下的小苴,功夫不弱啊!”
召树屯一脸凝重,虽以礼相待,仍正色道:“二位将军难不成把饮琅殿当成了演习校场?”
乞藏遮遮佯装愧意:“晨起,见几只鼷[xi]鹿在绿茵地下蛰伏,激起了我俩的猎心。立了赌约,看谁射的多。没想到小东西跑得竟快,两面夹击都不曾逮到半只。好容易使了声东击西的法子,预备瓮中抓鳖,实在没料到冲撞了你俩,差点作祸了,呵呵!”
尚结心也跟着假意附和。
召树屯和荃尔贞冷冷地笑开,心里跟明镜似的,纯粹要震慑他们,才故意来了这么一出。
殊不知,殿外的樱桃果已把此情状尽收眼底。恐使臣察觉,她故意加重了脚步,朝他们纳福,入殿后还故作喘息。
荃尔贞忙问:“佐阿有要事吩咐,叫柔忙得这样?”
樱桃果方道:“回鹘使团隅中将至,缥信同诏佐预备相迎。不忍使臣们劳累,索性将接风宴同下晌的茶叙安排在一处。特命客曹长同茶仪好好预备,添些新鲜样。柔才进了戈兰殿,托由萍让柔往这里寻茶仪,柔赶紧奔了来。”
荃尔贞笑道:“柔速去回禀佐阿,戈兰殿一概记下了,不敢不尽心!”
召树屯刻意嘱咐:“柔只消说俚务必周全,佐阿身子不爽,不宜劳神。”
樱桃果嘴上应承,才退出来,便暗暗决定如实禀告。
见她走远了,召树屯方与吐蕃俩将军继续过话。说不到三句,廓·赤桑雅拉和摩智邪业已起身。
召树屯引着他们,在紫魁殿共进早食。
依着吐蕃的风俗,荃尔贞献上酥油茶,看着四人饮毕,方告了礼,躬身退下。与亲自来传膳的玉食房掌仪互相让礼后,各自走开。
掌仪轧美多身后,三名大负柔侍立,她们各领着两名小负柔端菜捧盅。
布菜毕,召树屯指着其中一道:“这是玉食房的掌仪于半月前治出的样,叫霓门吉。”
摩智邪见此白红颜色,触动情思,不由问道:“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轧美多恭敬回话:“取金秋从洱海边才出的新鲜椰子,在日落时分开口取浆。掺入明矾,凝固成冻状,寻晒干的红坠子裱上就成。”
廓·赤桑雅拉笑道:“霓门,吉,是柔们当地方言太阳和云的谐音,这盛着的不正是红日出霄的景致啊,看着红装素裹,果然分外妖娆。菜色新,起名也新巧!”
轧美多颔首:“廓相看着喜欢,吃着欢喜就好,只是虑到使臣大老远过来,风餐露宿。食物想来没那么干净,明矾能杀虫祛湿,正好消弭胃里连日积出的负累,省得害火眼。”
召树屯见摩智邪挑出了红坠子,忙笑道:“使臣可是不喜此物?”
摩智邪笑道:“平素不大食用。”
轧美多关切道:“原来是使臣不喜之物,都是美多疏忽了!”
摩智邪笑道:“做人,哪能样样都喜欢,事事都周全,与掌仪不相干!”
轧美多分说道:“明矾最能淘澄肠胃,使臣把椰凝吃尽,温和脾性的红坠子却不曾食用半点。平时倒也罢了,偏偏已是金秋,寒凉了些。且下晌的茶叙,吃的是点茶,本就伤胃些。美多怕俚这么一激,少不得一轮通泄!”
廓·赤桑雅拉见她说得有理,且晓得摩志邪的旧事,只当他因为见了落武,勾起肠子,没了平素的稳重大气,便劝和道:“你就吃了吧,别挑挑拣拣的,失了气度不说,白糟心一顿!”
乞藏遮遮和尚结心嚼着爽口,吃着香甜,也跟着说他,由不得他不吃。
见此情状,召树屯同守瑟暗暗看向彼此,心领神会:下晌不糟心才怪!
南诏人是今天白族、彝族、哈尼族、傈僳族、纳西族、阿昌族、傣族、德昂族、布朗族和佤族等的先祖。茶蚤学识有限,纳西族的语言音译比较好摘抄,比方:太阳音译倪门,云音译几,扎美多给的菜色恰似红日出霄的景致,应唤倪门几,但为了语感优美,就写成霓门吉。
咪桔的由来:火音译咪,山音译桔,合起来是火山的意思,关于这个茶,下一章会有议论,容耐心等待。
南诏境内,男女自称为俚、柔。而吐蕃人不这么自称,但廓相有正经涵养,会随着当地的式,跟着说个俚啊柔的,而摩智邪、乞藏和尚结心不一定,所以南诏篇有时有俚有柔,有时又直接变你,都是各国人各国语言习惯的随意切入。
歉语:看过之前的小说,可能会不接受茶蚤的删改,但介于地域的差异,不做些文字调整是不尊重读者的阅读体验,望谅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