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娘子作势甩开他,不悦道:“一个姑娘家,跟着个儿郎出走,好说不好听啊!”
穆大将军忙道:“烟儿介怀?”穆大娘子白了他一眼:“换作是我,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不介怀?”
穆大将军反手将她搂在怀里,哄道:“介怀,介怀!但你也要想想,要没人家尚府,茗儿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况乎俩人办的是正事,这点道理你还不晓得!”
穆大娘子嗔道:“要你充夫子?就你晓大义?”复又叹道:“只是心底不落忍。那日兴冲冲接人,听尚大娘子如此分说,因她阖府清贵门风,兼仁厚为本,老婆我才没好发作。可心底不膈应是假的!”
穆大将军见她动容了,作势问道:“他俩本就有恩义,复又夥同着家下人赴南诏,出生入死的,生发出的浓情厚意,你还没杆秤?”
穆大娘子叹道:“也罢,到时就看这孩子自己的想头了,总不教她受委屈便是!”
穆大将军香了她一口,笑道:“老婆明智!”
穆大娘子捂着胸前瑞雪,腮红耳觞。复又蹙眉:“只是一件,鑫王肖想烟儿做他表家的郎子,你是怎么个主意!”
穆大将军:“鑫王成亲当天,那鑫王的表妹,你看着好吗?”
穆大娘子嫌恶:“薄皮寡相的也罢了,一副黄黄脸,跟没吃好似的!”
穆大将军:“模样呢?何如?”
穆大娘摇头:“中人之姿,模样小器得紧,连茗儿的一个零头都不及。”
穆大将军:“言谈如何?举止大方不?”
穆大娘子摆手:“说不到两句话,就娇喘吁吁,气息奄奄的。唬得人鑫王把她留在府上将养。”
穆大将军皱眉:“葇儿肯?”
穆大娘子:“不肯能咋地,面上自然是千好万好地承顺,要不然还不落个刻薄妒妇的名声。将将过府,正是扬美名,立规矩的时候。可话说回来,咱葇儿也是能忍。这几日,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还时不时拿出体己,三茶六饭金奴银婢地伺候着。”
穆大将军:“身子如此不济,真娶进门了,还不成祖宗供着了?”
穆大娘子:“还不止呢!她家里只剩了个老娘,还得了痰症,据说平日的用度都抠抠嗦嗦的。你是没瞧见,成婚那日,一身不时兴的织锦,且针脚粗糙,想是连夜让婢子匆匆赶制的。她阿耶不是为国捐躯吗?怎么举家萧索至这步田地?”
穆大将军:“她的死鬼阿耶虽说殉职,但也是因着年迈不听劝阻,执意上的战场杀敌,反被敌人一刀斩下,还是烟儿废了老大气力才捡回个全尸。圣人那一役褒奖了许多,唯独对他们一家淡淡的,你也就晓得了。”
穆大娘子:“我说呢,要能拿到十足的抚恤,怎么会萧条至斯。”复又冷笑:“想来也是那表娘子的主意吧,阿耶的尸首是烟儿保下的,所以要报恩,这才没死活地要进咱家的门,这不是赖人嘛!你早说开了,我就懂了。以我的意思,断断不能做亲!”
穆大将军:“那就先拖着呗!只要不议亲,等诸事都平服了,再看看烟儿的意思。话说回来,你到底留个心眼子,裙幄宴,朝,重九,你都别落下,正经相看各个世家娘子的品貌,细细打听个顶好的,最好同鑫王也有个利害关系羁绊的,这样那表娘子的事就可不了了之了!”
穆大娘子软了话语:“行吧,可横看竖看,只怕都不如茗儿合我意!”
穆大将军:“不若让烟儿也掺和到南诏境内的事故,几个孩子聚一块儿谋事,尚家二郎是好,咱家烟儿也不差,就看茗儿的心意。”
穆大娘子称愿,噗嗤一笑,翻身把他撂倒,旖旎一室春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