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他找到他爸了,那天十二岁的白绪琛已经是那片的小霸王了,就好像是天生的才能总有办法把人给拢在自己身边。
在不知道在多少个日夜后,白绪琛再一次走在了那条回家的路上,那晚他看到了他爸,那个把他推向深渊的男人此时正压在一个身体娇小的男孩身上,旁边躺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没有什么动静。在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后白绪琛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身体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步都不敢再往前迈去,就这样他站在昏暗的拐角处看着眼前肮脏的画面,直到中年男人开始解皮带白绪琛才像是发了疯一般冲了过去。
他爸喝醉了酒完全没料到这时会突然来个人,就这样白绪琛捡起旁边的一个空酒瓶抡了过去,就好像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与他毫无关系。男人躺在了一旁没了反应,白绪琛随手将手上的酒瓶扔了,抬腿踢开男人放在男孩身上的小腿,蹲下身将地上意识模糊的男孩扶了起来。
这孩子像是傻了,一开始被压着的时候就不知道挣扎,只是歪着头看向旁边的孩子,一双大眼睛睁到了极限,显得有些空洞。白绪琛背着男孩,腾出一只手抱起地上的孩子往自己那时住的小破房里跑去,他可不想看见那个混蛋醒过来。
“来喝水”白绪琛将水杯递给男孩。
见这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白绪琛有些发愁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他可不想捡个累赘。
“说话!”
“……”
“嘶——小孩,这是你弟弟吗,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知道了吗,说话!”
等白绪琛说完这句话男孩才有了些反应,他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绪琛,接过来那杯水。
“叫什么名字啊?”白绪琛将一个小面包扔给了男孩。
“没有……不知道……”男孩揣着手上的空杯子磕磕巴巴的说道,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
白绪琛暂时不太想知道这两孩子怎么会落到那个变态手中,但是他也不可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带着俩小孩,便想着明天一早送他们回自己家去。
“知道家在哪不”
“嗯……没……没了”回答完这个问题男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哭了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憋不住哭声,哇哇的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白绪琛没有说话等着男孩哭完,他住的这个地方是那种田地旁边看地的小破屋所以这房子周围根本没什么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没人会投诉,他也就没有阻止男孩那放肆的哭声。
男孩哭的一抽一抽的说道“我弟弟……我……谢谢……谢”
“今晚先住这吧你俩”
那个时候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他出生的这个地方像是被世界遗忘了般,别人该有的不该有的他都没有,他可能被赋予的一切卑微的权利全都被扼杀在了那晚。
就这样两个男孩成了白绪琛生命里最重要的过客,可是他终究还是忘了,将这份记忆彻底消灭在了那个痛苦的出生地。
他给大的取名叫小白莲,因为男孩长的很漂亮,皮肤白里透红,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小姑娘,小的给取名叫黑蛋,其实并不黑,只是白绪琛觉得贱名好养活而已,但是总比狗蛋啥的强。
取了名这俩孩子便跟了他,虽然每天活的很累但是总归能吃饱饭,相比于以前那种生活好了很多,但是梦总有碎的那天,他白绪琛也还是被拉回了世界的轨道上,这两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一同丧命在了一辆大货车下,那晚白绪琛离开了这个地方,彻底将自己十几年的记忆全部删除殆尽,将自己伪装成一张白纸,希望这次不要染的这么黑。
白绪琛看着地上这个男人,心中毫无波澜,这个只有血缘和他有点关系的男人,他早就不记得了,只是再次看到这张脸时,大脑给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罢了。
“还活着呢,我他妈以为这种东西早投完胎了呢”
“白哥……”
“把我带到这鬼地方就为了恶心我?那恭喜你,成功了”
何磊放开了男人满是血的脸,起身用帕子擦了擦,便将被污染的白帕子扔到了一旁,抬头看着白绪琛没有说话。
白绪琛被盯着有些发毛,心里祈祷着他的乖宝赶紧来,让他看看那张可爱的小脸好驱散驱散这恶心的感觉。
就这样待了几分钟白绪琛才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对,不,是很不对,他那迟缓的大脑终于给出了答案,他的第一个白莲花还活着啊。
“你……”
“白哥,我好想你”何磊终于忍不住了,将男人紧紧抱住,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白绪琛抬手摸着怀中人的背脊,脑海中浮现了一张漂亮的小脸,笑的很开心,一张小嘴弯弯的,眼睛也是,好像是看见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你过得还好吗”白绪琛问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是个傻逼,妈的过得不好能去那种地方。
“还好”
“那……黑……咳,黑蛋呢”
何磊放开了白绪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死在了那辆大货车下”
“……”
何磊见男人沉默,突然脸上开始出现笑容,对着白绪琛说道“不用伤心,今晚应该开心,我替你找到了他啊,白哥”
白绪琛被何磊的声音给重新拉了回来,凝重的看着这个以前如同白莲花的男孩说道“何必呢,这个男人我早就不在乎了,他怎么样早就跟我没关系了,你今天把他带到了我面前又想说明什么呢”
“……他该死”
“是啊,但是不配弄脏我的手,把他带到警察局去吧”
“他今天刚被放出来”
“是吗”
“白哥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白绪琛抬眼看了看何磊往地上跪着的男人那走去,用脚尖抬起男人的头嘴里嫌弃到“这礼物半死不活的,没意思”
何磊像是收到了信号命外面的人进来提了一桶水进来倒在了男人身上,这才将还剩一口气的男人强行唤醒。醒来的男人哭喊着饶命,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一个劲的道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
“喂”
听到白绪琛的声音男人才停止了那无厘头的道歉,抬起头看了眼说话的人,一双充血的双眼突然布满了恐惧,像是发了疯般的开始挣扎,嘴里喊着救命,白绪琛看到这心里更加烦躁,这尼玛叫礼物。
“啧,妈的,我能走了吗,礼物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