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河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直白传染了，疑问脱口而出，“你和韶哥是怎么认识的？”
说完就觉得不对，立刻补充道，“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主要闻韶这个人很难接近，一般人认错他的性别，或者知道后骂他变态的也不少，所以他通常不会去交新朋友……所以你是从哪儿认识他的？小区？健身房？还是舞室？”
他充满好奇看着何青，见他面带犹豫一脸无措，气氛一时陷入凝滞，忍不住又开玩笑，“我想想，总不会是路见不平助人为乐吧？”
助人为乐……也算吧，何青心想。他点了头又不愿被追问，含糊道，“闻韶……是个好人，他帮我忙，然后我们就认识的。”
池河是真的惊讶了，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优秀品质，根本不是闻韶的风格，谁想何青竟真的点头了。他震惊之余还要追问，却见何青把头低下了。
这是不愿意再交谈的意思。他心里轻叹一声，到嘴的众多疑问都咽下去了，只有一个问题嚼来嚼去还是问出口，“你既然来这里，就知道他的爱好了吧。……其实他这个也不是病，就是一种、一种逃避压力的方式，就像很多人压力大就会买很多东西一样，是很普通的爱好。你跟他相处以来也不少见吧，我想说他会一直都是这样的，你能接受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即使看见了闻韶穿着女装带他过来，也免不了担心多问一句。
“……嗯。”何青听他长篇大论翻来覆去为闻韶辩解，仿佛生怕他不理解不接受，不知为何眼眶泛酸，只低着头闷声回答。池河见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聊了几句心里也放下了，高兴道，“我去给你们准备点茶水去。”
他真起身离开，却又马上就端着热饮过来放在茶几上，开始强行开启话题，专门聊一些闻韶从前的趣事给他听。他口才了得，说起小事来都能跌宕起伏趣味横生，何青渐渐听得入了神，托着下巴沉迷着，连更衣室的动静也没注意到。
闻韶抱着十来件衣服出来时，他们正相谈甚欢，何青放松地捏着抱枕玩，眼睛闪闪发亮，嘴角笑容就没落下。闻韶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池河才发现他出来了。
“哎哟，怎么样？有合适的吗？”池河站起来接过衣服问，何青也跟着站起来看向闻韶，两个人对视一眼，何青立刻眼神漂移。
“有几件还不错。这两件留下来吧，给我打个折。”闻韶收回视线看着池河说。
“给你打九九折，不用谢。”池河哈哈笑着走开了。
……
回去的路上何青显然想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等进了屋换了衣服，闻韶正要去洗澡，何青才终于忍不住叫住他问道，“你之前介绍说，我是你男朋友，是真的吗？”
“是真的。”闻韶关门的手停了停，半晌竟然犹豫着问他，“你不愿意吗？”
“也没有。”何青说，他的心怦怦乱跳，眼神到处乱飘，“只是我还不太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有点疑惑，你为什么就要找我谈恋爱了呢？”
他想不明白。
闻韶瞅着他半天不说话，忽然说，“你父母离异了，各自重组家庭了对吗？你不是你父母带大的。”
“……对。”
“你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出来找不到工作，在电脑上自学了些软件接私活养活自己，有时候会因为半夜工作而吃夜宵，最喜欢吃酸汤面对吗？”
“……对。”
“你的房子快要到期了，你不想再一个人住了，想搬过来和我住，想了好多方法不敢开口对吗？”
“……对。”
“那天你不是憋坏了想出门，其实就是嫌我做得太多了对吗？”
“……”
何青满脸通红不敢对视，只听闻韶含着笑意说，“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去哪儿我陪你去，饿了给你下汤面吃，累了给你按摩，遇到困难也可以来找我，我都满足你。这样可以做你男朋友了吗？”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闻韶静静等待着。
“……可以。”何青声如蚊呐，闻韶还是听到了。他放松下来，进浴室关了门要脱衣服的时候，只听何青在外面着急喊道，“……可是我还不了解你啊！”
“和我谈恋爱，以后都会慢慢了解的。”他高声回答道，水流声哗啦啦的响起，他开始洗澡了。
“好吧。”何青犹豫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高高兴兴去客厅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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