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城的那一年多的日子，尚德听多的就是百里秋暝作为狐仙被人夸耀。尚德感觉那样的百里秋暝也很好，但不知为何，感觉他们了解到的秋暝，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被一层淡淡的雾笼罩着，一点也不真切。
就好像他从来没把自己和他放在同一位置上，也是。
不过，那声“爹爹”，是尚德自己叫的。
能认亲戚大概也算我的优点。尚德这样宽慰自己。
那么佘柳是跟秋暝位置相同，毕竟能跟秋暝同进同出，商议事务，像青和胡曛师傅那样的，只能看守秋林山居。如今尚德从秋林山居出来了，到锦城混了一年多。
目前知道的是，他不是人界的妖怪，想想，是废话啊，因为一开始他就是从妖界被带回来的。
那日说了要请秋暝同舟而行，不过因为意外没能付诸实践。
尚德不想他跟秋暝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但又希望他们可以像以前那样说说话，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复杂成这样呢？
难道，这个就是，喜欢吗？
我喜欢秋暝吗？
尚德想，那么我也要为秋暝殉情，或者说，同生同死？这对尚德来说，好像还太重了，非要说的话，秋暝是不可能去死的，他也劝不到秋暝，他们唯一安静相处的时候，就是秋暝变成狐狸的时候，想想真有意思。
我变成幼狼的时候，是秋暝看着我，而秋暝变成狐狸的时候，是我看着秋暝。
那么，彼此喜欢，还要满足什么条件呢？
尚德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有诗文启蒙，没有爱情启蒙，对他来说，王不留和非星移就是最好的启蒙，不过他们是赴死为结局的，对尚德来说，应该没有多少参考性。且尚德对此事还懵懂。正如他跟人一起睡也只是一种习惯，并不会因此觉得不好意思。
他还在王家镇里，王海正来找他，尚德看着天边的云，问王海道：“小海，喜欢是什么感觉？”
王海说：“啊？”
他跟尚德从来没聊过这个问题，应该吧，最初他们只是聊了王海喜欢百里秋暝。
王海说：“尚德有喜欢的……”他没法确定是人或妖怪。
尚德说：“你说，我喜欢秋暝吗？”
这个问题好像很蠢，一般人是不会回答他的，喜不喜欢，居然要别人为他定夺，怎么看都不理智，但感情本来就不是一种理智的东西。
尚德更不懂这种事最好不要拿来跟曾经喜欢过秋暝的人讲，还好王海并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