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嘴唇颤抖,两只湿红的眼睛望着他,狼狈至极。
他褪去酒精带来的暴怒,躺在瑞挪身下,顺从地问:“他没死,对不对?”他捂住双眼,声音嘶哑,“对不对?”
我只要一个相信他还活着的理由就行,一个。
泪水浇灭了年轻人的怒火。瑞挪懊恼地扶起杜敬弛,让他能够呼吸顺畅。
他哭,连带着别人的心一块搅碎了,满地的渣子,还没办法,只能认命,一片片捡起来自己拼好。
“他没死,没死...对不对...”他契而不舍地追问。
“他死了。”瑞挪语气苍凉地答。
“没死,对不对?”
“他死了!”
“你骗我,他一点事儿没有...”杜敬弛放开手,那双装起碎星月光的眼睛看向他,“他没死,是吗?”
瑞挪伸手捂回去,掌心睫毛的湿意将他的心脏也濡出痛意。
“是。”
杜敬弛破涕为笑,睫毛划得瑞挪掌心发痒。
怎么就这样了,究竟怎么就这样了?明明上一秒还在雀跃重逢,转瞬便闹得一地鸡毛,他不想的,也不应该的。
杜敬弛没有用力,就推开了瑞挪,脚步歪斜地跄进浴室。
瑞挪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脱下来的睡衣,半晌听不见动静,赶忙跑去看,杜敬弛扶着洗手台,腰佝偻得似虾米,一副疼得直不起身的模样,手里却还在刷牙漱口。
天快亮了。
杜敬弛精疲力竭地闹,沉默得歇斯底里,可酒气盖不住他身上的香。
瑞挪认命地护着他的头,替他洗完脸,拿被子把人裹成一道茧,锢在床上强迫他冷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瑞挪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当他将整个明天囫囵浪费,浑身僵硬地醒来,床已经空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杜敬弛逃的时候甚至没顾上车,随手招了出租就往家赶,幸好爸妈和表姐都不在,他捂着腰,呲牙裂嘴地爬楼梯,头一次嫌弃这个家太大,怎么也走不到自己房间。
他掀开凌乱的衣摆,腰侧那块青紫异常明显,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冒冷汗。
杜敬弛强撑着冲洗一番,赤裸地摸进被窝,闭眼时卸掉浑身气力,却听着露台外的风声,心里紧绷的弦还在发抖。
什么都空了,被蛀开的洞空了,混乱的大脑空了,整个身体空了情绪也空了,唯独还是不觉得轻松。
等站在梦里,孟醇牵着他的手,身影依旧伟岸,口气溺爱地问:“想要什么?”
弦陡然断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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