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瀚是个直球选手，惯常直取中路，无奈这个对象身份属实有些特别，他怕吓着人。
寻思半天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方棋，这货主意多。
方棋此人声色犬马五毒俱全，俩人从性格到家庭背景再到为人处世能挑出共同点的也就两处，性取向是弯的，为人处世的取向是直的。
方棋老爹亲封方棋为妖物，搅家祸首丧门灾星，除了丢脸什么正事也不干。
结果叛逆的方棋热衷给老头火上浇油，某一天梗着脖子跟前出了柜，气得对面一方澄泥砚甩过来，差点就被开了瓢。
饶是皮糙肉厚扛揍的李进瀚听完也是脑壳一凉，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声：“你牛掰。”
电话通了以后李进瀚被震得差点扔了手机。
鬼哭狼嚎的背景音里，传来方棋几近劈叉的声音：“操！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李进瀚没说话，听着背景音量逐渐减弱到消失，应该是进了小房间。
然后打火机响起，传出嘬烟的声音，接着对面出了声：“爷正面对着一群大猛1快乐无边，就被你搅了雅兴！你不当祖国小花朵的施肥官找我干嘛，失业了？我这盘丝洞少个看门的，你来啊？”
“操……”李进瀚嘬牙花子想方棋如果站在他面前势必要挨顿揍，不过他知道方棋天天找人“揍”自己，所以心态还挺平和。
“什么施肥官，我肥多我高低多给你浇点，烧烂你这破嘴。”
方棋知道李进瀚没事儿才不找他呢，所以使劲儿挤兑，倒油叫嚣。李进瀚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听着对面互吹乱侃哔哔了一分多钟，见缝插针地打断。
“你哔哔够了就歇会儿听我说……我吧，最近喜欢上一人……”话出口后，李进瀚觉得自己应该真的很喜欢陆驰，因为他跟方棋分享这件事的心情是极其喜悦的。
结果对面噼里啪啦以后陷入了沉寂，李进瀚等了好一会儿，都准备要挂了，对面爆裂出声：“我操了，手机屏干了个稀碎，你赔老子！”
李进瀚笑得欢畅。
“你喜欢谁了，走心了？哪路小骚货？身娇腰软叫得好听？还是比你还硬汉的？怎么认识的，做出感情的？”
方棋是被吓掉了手机。
他觉得惊异，他认识这货也有年头了吧，他是知道李进瀚交往过那么两个的，后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单身，偶尔约约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但是从来没有能转正了的，结果突然开始玩暗恋，这多吓人。
方棋安静听李进瀚说完，又花了一根烟的功夫思考，总结了一下觉得李进瀚可能还是素太久了。
李进瀚说没有，前几天还约了一下。
方棋骂：“你还真他妈嘴鸡分离明明白白，你的嘴巴说爱他，你的鸡巴在插花。”
“我又没背贞节牌坊，没对象自由身还不随便吗。”
方棋抠抠烂了的手机屏说：“李进瀚你算坏了你，妄图勾引良家妇男，什么有违公序良俗的道德败坏玩意儿。”
“我他妈喜欢一个人容易啊，他没那么意思我就撤呗，大不了这工作最后干不成了，还能怎么！”
方棋沉默片刻，接着又不死心地问：“是不是你那几天处于欲求不满亟待纾解的临界点，这哥哥穿衣打扮待人接物稍微戳了你的点儿了，你还是精虫上脑吧？”
“你放屁吧，我这么容易见色起意精虫上脑……”
本来李进瀚还挺理直气壮，结果越说越小声，“那他确实不难看，咋了必须不看脸才是真爱……没这种道理。”
方棋骂：“整段他妈垮了，可以理解，说男人不见色起意，就跟让狗不吃屎一样。”
方棋觉得李进瀚算是废了，不如埋了。
李进瀚试图辩解，方棋不听。
“你别叭叭了，我听出来了，你是喜欢得紧了，觉得哪儿哪儿都好。”
李进瀚说：“那你说得对。”
方棋扶额。
李进瀚听着对面方棋长出一口气，接着炸。
“操……一把年纪玩儿纯情，要不是认识这么久了我高低骂你是废物，骂俩钟头不重样！”
正经追人的时候反而啥也不是，长那么高个子有什么用，又没有脑袋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