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裴漩突然想到什么,一转刚才刻薄的表情,蔑笑道,“我特地从钓月阁给你带的酒,是不是喝起来很醉人?”
叶星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醉了,既然是钓月阁的花酒,自然能让他也醉上一宿。
他半眯眼道:“甚好。”
哼,四公主看到了久违的表情,心情一下开朗,她转身准备离开,但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说道:“叶星羽,你可不能喜欢上颐香莲!”
叶星羽皱眉,他是一点也搞不懂四公主想的是什么。等四公主走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手指滑,纸片变成粉末散开在风中。
飘向很远的地方。
这是很平常的一日,没有下雨,没有大风,也没有下雪。
路知远走在吱嘎作响的小径,穿过竹林,终于见到了隐藏在层层叠叠之后的亭子。
亭子里已经有两个人先到了,余烟袅袅,亭子里烧了驱虫的淡香,桌上简单放置了茶壶以及几盘点心。
“路兄,此地不好找吧。”颐琪帆摇着扇子道。
这地方倒是不难找,只是离京城太远了,郊区山上雪还没有融化,不认路的人的确不好走。
颐琪帆给路知远递上热茶,“京城有太多眼线,在此地见路兄实属无奈。”
路知远知道颐琪帆担忧的事情,他摇摇手表示理解。他在京城带了一月不到,已经见了几次小偷,这京城并不如表面那般安宁。
萧知安道:“路知远,你想和我们说什么,还需要长亭这般大费周章的寻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
路知远坐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说出。他相信自己的看人的目光,虽然与两人只是匆匆相识,但路知远觉得颐琪帆此人深藏不露,是能伸能屈之人。
他不但说了糯米投毒一事,同时也把姚家小公子中毒以及合阳县的事情都告诉了二人。两人听完,沉默了片刻,脸色都不太好看。
“路生辰,你说的都是真的。”颐琪帆此刻才得知事情的真相,他的脑子里飞速思考,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看来皇上也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让他不要再查了。一个两个的都在里面和稀泥,苦的却是黎民百姓。
路知远道:“句句属实。”
颐琪帆苦笑:“我们这个皇帝,总喜欢权衡这个权衡那个。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了也没有学点好的,还是只会这一套。”
路知远毕竟不了解京城的局势,他只是担心正则侯府与姑姑一家的安危。
颐琪帆站起身,掩面长叹:“路知远,你见过当今圣上吗?”
路知远道:“以前曾见过几次,但是没有说过几句话。之前和知安在春猎时碰到过几面。”
路知远印象里对方是个能文能武的少年,骑马射箭样样,作为一个皇家的小孩,能做到这般地步,连路知远都赞叹。当时裴韵已经被封了太子。
“东宫嫡出,样貌出众,才华横溢。”颐琪帆道,“这般优秀的人自然会顺利继承皇位,但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么优秀的太子,却没有一个与他相配的太子妃。”
“听闻太子曾经有过两个太子妃。”萧知安道。
“的确,先帝曾给太子定了年家幼女为太子妃,但是此事不过半年,年家小女突然患病死在了家里。此后先帝又定了另一个世家女,但没过多久也突然病逝。这之后先帝责备太子办事不力,没有处理好流民一事,大发雷霆,剥夺了太子半年的亲政权。”
“那么严重?”萧知安不关心朝堂的事情,这些过往他都不知道。
“说严重可以算严重,但是惩罚却重了。先帝明明在借此惩罚太子其他事情。听说太子妃并不是真的患病而死,是太子派人将她杀死的。”
萧知安大惊:“为什么?若是真的不喜欢,那便取消婚约,为何要杀了她。太子妃何其无辜。”
路知远道:“就是因为太子不喜欢,所有他要杀了太子妃给他父王看,告诉他,若是不和我心意,你指一个我就能杀一个。”
“正是如此。”颐琪帆附和道,“今上做事一贯这样。他不会看着兄弟的情谊而优待正则侯府,相反他甚至会冷眼旁观。路知远,如果你想要守护正则侯府,那你切记不要触怒皇上,越低调越好,这些下毒,杀人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不要掺和。”
“但你做不到。”颐琪帆道,“因为我也做不到。”
颐琪帆作为太子伴读,十几年的相伴已经深刻明白当今皇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半路退出漩涡,却又无法完全舍生而退,他依旧心系百姓,希望用自己的才学去改变世界。
这个大理寺少卿的头衔就是铁证。颐琪帆甚至无法将他亲妹妹颐香莲摘除这个漩涡。
所以他期盼萧知安能快一点,越快越好,将颐香莲娶走,两人远走高飞,过快意人生。
“今年京城,必会有大事发生。”
颐琪帆叹气。
这本是和平常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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