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羽点点头,没有拒绝。
“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住多久都没有关系。”娇娇夫人道,“有什么缺的就和知远说,我见你也不太喜欢一个人住,那索性就住在这个院子吧。路知远的兄长和他岁数相差太多,他还贪玩的时候,他的兄长已经出门历练了。如今你在这里,他定然是高兴坏了。蓝梳,你吩咐一下,把偏房打扫干净留给叶星羽。”
蓝梳得了令,鞠躬退下去办事。
桃花树含苞待放,一颗颗红艳的桃花在枝头跳舞,阳光之下,斑驳的树荫撒在两人身上,可谓春光乍泄,一时好风景。
路知远一身臭汗回屋,他解下外袍随意搭在架子上,灵芝端着脸盆进屋。
“叶星羽呢?”路知远环顾静室,没有瞧见人影。自从叶星羽伤好了可以走动以后都是待在静室看书,从来没见出去过。
灵芝指指偏房道:“夫人下午过来了,把偏房收拾出来给叶公子住了。她说静室太小了,委屈叶公子和你挤了那么多天,如今叶公子伤势好了,还是得有间自己的屋子。”
路知远不满咂嘴。他让灵芝退下,自己往偏房走。只见叶星羽躺在一张躺椅上,手上搭着未看完的书籍,一摇一摇睡在树下。
路知远无奈走过去,“你们怎么都不看着?”他冲院子里干活的几个侍女吼道。
其实他的院子本来就没有照顾主子的侍女,他平日最烦有人贴身跟着伺候,很早就和娇娇夫人说了不要安排太多服侍的人。这院子里的侍女平日就是干干打扫煮饭的活。
“算了。”路知远不想为难,“你们以后机灵点,好好照顾叶公子。”他自己去偏房取了一件披肩,盖在叶星羽身上。
这几日天气回暖,已经过了春分。叶星羽盖着一件冬日的氅衣,没过多久就捂出汗。他热的都是汗,撩了一把额头的湿发,懵懵地醒来。
他梦到有只大狗一直往他身上扑,厚实的皮毛不停蹭着他的手腕,热乎乎的烦死了。醒来了全身被罩了一件厚重的毛披风,罪魁祸首就站在他面前。
“起来吃饭了。”路知远把他从氅衣里捞出来。“今晚都是好吃的,有你最喜欢吃的粉蒸肉。”
叶星羽睡得又热又迷糊,跟着坐在树下,直到尝了一口鱼肉才反应过来,今夜是在院子里吃饭。
叶星羽道:“今天怎么在外面吃饭?”
路知远给他摆了碗筷,笑道:“赏花啊。你看树上的桃花多好看,月下风流,狂踪无限。这等美景,怎么也得小酌一杯。”
叶星羽果然见桌上放了小酒,他挑眉道:“我给你改了药方,现在不能喝酒。”说完指了指手臂。
路知远才想起他手腕上的黑丝,他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件事,随后就听到叶星羽继续说道:“刚巧我也要吃药,我陪你不喝。”
路知远的心情起起伏伏。
“吃饭吧。”叶星羽无视他道,“你的手腕一直没有消退,等下月老师返京,我让她过来给你看看。这几日我也瞧了一些宗门里的医书,先给你改了一下药方试试。”
路知远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总归现在对我没有影响,我拿得了剑也能运气。你慢慢思考,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扒拉完碗里的饭,又去添了一碗,他今天莫名兴致好,大概是月下花醉人。
“院里两株桃花生的好看。”夜间的桃花与白日的有不一样的魅力,晚上白桃花在月光下清纯可爱,如同少女的衣裙。
叶星羽想起曾经在与母亲的约定,要一起看桃花。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居然在这里与路知远一起赏花。
“这两株桃花是我六岁时候母亲和我一起栽下的。”路知远抬头道,“六岁那年我自己有了院子,母亲就问我想要在房前种什么树。刚好那时候宗门采买了西域的甜桃,可是因为贵重我只分到了一个。于是我脱口而出想要种桃树,等桃树长到了我就能吃到免费的桃子。”
“我小时候真的很顽皮,让师傅与母亲头疼了好一阵子。母亲说,种下这两棵树以后,我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去浇水施肥,心一下子稳重了很多。”
同样都是桃树,同样都是与母亲的回忆。一个记得的是童年趣事,一个记得的却是生离死别。他们两过着截然相反的人生,有着好不相同的过去。
平行的两条线无法交汇,背道而驰的两条线又怎么可能相交。叶星羽盯着月色中飞舞的花瓣,心静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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