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谢云暄总有一天会腻的,再忍一忍,他就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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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起来的。
早自习还没开始,蒯鹏飞已经预先站在了三楼的走廊背书,虽然他的眼睛不在看书,在瞄楼下,但这架势在神经敏感的高三已经很能唬人了。陈林冀一向到的算早,看到也是吃了一惊:
“你搁这吹冷风干嘛呢?怎么不进去啊?”
蒯鹏飞突然被打扰,不快地合上了书,踩着底下的护栏:“困,我吹吹冷风。”
“屁。”陈林冀对他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你昨天化学课还在打瞌睡呢,睡得和死猪一样,都快打呼了。”
“我那是...没必要听好吧,哪个傻逼会听他讲课啊,他讲作业不就照着答案念。”
陈林冀就是那个傻逼,听了顿时来气道:“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狂了啊,还没必要听,那你也没考个年级第一啊。”
蒯鹏飞刚想回话,只是看到了后面,忽然闭上眼,紧攥着书大声念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你他妈的,突然干什——”
“吵什么?”
展禹宁刻意冷着的声音如刀子一样插了进来:“我一路上过来,别的班都安安静静的,到早了就是来浪费时间的吗?一模就剩六十四天了,没有危机意识?赶快进去自习,觉得闲就一会到我办公室默写课文。”
展禹宁虽然看着年轻,但年龄摆在面前,真凶起来可能学生未必会怕他,但多少会有点犯怵。尤其是陈林冀这种完完全全被背刺的。一大早挨了个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反驳,陈林冀恨恨地看了蒯鹏飞一眼,抬手示意他进去再算账。
“做什么小动作?”
陈林冀手一哆嗦,准备抹脖子的手直接举到了头顶,最后他对展禹宁敬了个礼道:
“好的老师,我这就滚。”
展禹宁拿着教学平板,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学生后背,又看蒯鹏飞:
“你不进去?”
蒯鹏飞早有准备地举起书,“我在背书,老师。”
展禹宁顿时目光就缓了下来。
“背吧。”
他摆摆手,回头发现谢云暄还没进去,站在后面看戏似地看着他,目光似乎就在说:
又在摆老师架子了,你要怎么训我?
他本可以像普通老师一样训斥学生的,但这可笑的性关系把他剥削成披着皮的小丑。展禹宁喉结滚动,最后压低嗓子说:“看什么看,进班。”
谢云暄耸肩,他坐在最后一排,直接从后门走了进去。展禹宁绕了一下,从前门进去径直坐在讲台边看昨天改完的段考卷子。今天不是七班的早自习,但班主任亲自坐在班里,即使早自习还没开始,学生陆陆续续到也不敢吵。
他没看到蒯鹏飞在窗外看着自己。
蒯鹏飞神色复杂地看着展禹宁,移开目光时却被谢云暄逮了个正着。谢云暄弯着眼睛,在日光和煦的早冬天遥遥朝他示意。
季节很快就轮换了,很多交替的边界总是模糊又迅速,好比秋和冬的过渡只需要一场寒雨降温,而关系的变质也只需要一场不正当的性爱。
蒯鹏飞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楼下,手将书页弄得皱巴巴的。
他其实早就开始在走廊上背书了,打从偶然在停车处撞破谢云暄和展禹宁的谈话后,他就起来得比往日早。这种行为就像幼儿园故意揪喜欢得女孩的辫子一样幼稚,认为特立独行可以让老师注意到他。或许是通过这种监视的行为,再知道一些更加隐秘的——
比如谢云暄搞了他们老师的实证。
蒯鹏飞一直都知道,谢云暄总敢去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但那不是因为他胆子大,而是他根本没把那些规则放在眼里。所以在听会议室外听到那令人面红心跳的动静后,除却震惊、被耍后的气愤,随即冲上脑门,是兴奋感。
蒯鹏飞中午回了宿舍就在被子里冲了一发。在满是考试和书本的无聊学校生活里,这简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他满脑子都是老师的喘息声,不是他想象出来的,而是真切发生过的、就像喘在他耳边的。
哪个学生敢侵犯老师?又敢肖想凌辱老师?驱使老师像狗一样发情,对自己的阴茎迷恋到又吸又舔,把老师变成自己的性奴,就像烂俗的色情电影里的情节。从发现这个意淫的可能性后,能插入展禹宁的人就变成了任何人,当然——也可以是蒯鹏飞。
但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不是自己,主使无疑是谢云暄啊?蒯鹏飞很难去推断谢云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看中展禹宁的,毕竟一开始和展禹宁不对付的就是他,怂恿自己做那种事的也是他。明明那狗逼一开始就包藏祸心,还拿他当枪使。既然拉他上贼船一起做了坏事,为什么想要独享成果?
还好这个秘密被蒯鹏飞发现了。
展禹宁前段时间隔三差五地不来学校,谢云暄也不来,用脚趾头都知道这两个滚在一起的男的能干什么,又到底是为什么不来。蒯鹏飞虽然不耻这个行为,又得意于这个美妙的发现,因为这都是可以用来沟通的砝码。
他再次望向教室里的展禹宁,展禹宁正看着平板,手机因为平时需要接收各种学校通知和学生家长的信息,没有设置静音,在安静的教室里突兀地响了一声。
展禹宁有些尴尬地拿起手机,关掉铃声后他看了一眼通知栏,却在看到消息后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将那几个字默念了一遍:
......提议换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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