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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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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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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谢云暄也没想懂展禹宁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但他看得出来,老师心情很坏。他说完像是也觉得别扭,面前的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连做他倾诉对象的资格也没有。于是他踱步到客厅拉开冰箱,厨房的燃气灶开了又关,油烟机闷沉沉地嗡嗡转动。展禹宁一言不发地把晚饭做好,然后放到桌子上喊他说:

“吃饭了。”

展禹宁这种人长久地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宣泄的能力都早早退化了。就算是心情不好到极点,看起来也是木木的,灰败地褪了色,像角落里一团被揉皱的纸。不注意看其实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不同,正常地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只有偶尔不设防时的松怔才暴露了他游离边缘的混沌,不过是有一根线吊着他,才不至于悄无声息地崩溃。

那根线在之前一直叫生活。

谢云暄以为这是翻篇的征兆,但展禹宁洗漱完径直走向了另一个房间,待他反应过来,门就在自己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他猛然抓向把手,才发现老师还把房门反锁了。

“老师。”

谢云暄还算是知道和他客气客气,敲了两下房门,低沉不清的声音带点威胁:“把门打开,你长嘴是摆设吗,生气不会说话吗?一吵架就分房睡,你这什么小媳妇的做派?”

“我没生气。”展禹宁语气平平:“之前婉宁在家没条件,现在没必要睡一个房间了。”

说的什么屁话,展婉宁没回来前他们什么时候什么分开过。谢云暄想起展婉宁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笑:“你要是真能让他忘掉那个人,那就试试吧。”

单单只是窥探一眼,展禹宁就这副态度。门锁喀拉拉耸动,深深的挫败感让谢云暄一拳锤在门板上,他盯着门锁神色阴晴不定,给展禹宁下最后通牒:

“把门打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展禹宁刻意没有吭声。

妈的。谢云暄恼火地抓了一把头发,他们又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展禹宁凭什么给自己摆脸色?

工具都在外头,如果想,砸开区区一道门简直是轻而易举。但狠话放出去了,谢云暄却半天没动作,他仰头靠在门口,良久吐出一口浊气。

就算锤开了又怎么样?锁是他当着自己的面锁上的。展禹宁吃软不吃硬的道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对老师怎么样,是肏他一顿,让老师红着眼睛瞪着自己,还是要逼他隐忍地吞掉眼泪?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到那个地步,对让展禹宁爱上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

谢云暄靠在门框上给自己点了只烟——他不太想看到老师流泪。

这么小的地方,展禹宁一关门,谢云暄一个人突然就感到了点无所适从。背过身投下的阴影啃噬着他的手指,他最后一次把手放在门把上尝试开门,但空心的木门依旧纹丝不动。

展禹宁一点没变。现在正拿他没办法、心有顾虑、被改变的人倒像是...自己啊。

**

疯了吧,他拿学生撒什么气。

展禹宁半宿没睡着,秘密一旦被揭开,剩下的就便是活在时刻被窥探的恐惧中。他很熟悉这种感受,好比几年前被人拍下隐私视频,夜里焦虑失眠的时候会忍不住臆想会有人会认出自己。恨不得破罐子破摔,干脆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就好了,也好过只他一个人提心吊胆。

但一件事在没有真正失去前是无法知道其份量的。他说自己玩玩而已,然而分手后念念不忘,幡然醒悟的人是他;他以为自己都看开了,但在谢云暄多年后拿同样的事情出来威胁时,还是迟疑,选择了屈从的人也是他。时隔多年,展禹宁终于学会了谨慎,说大话的勇气都被风扬沙似地扬得一点不剩。他实验求证,故技重施,现在也知道了,单是尝试和谢云暄拉开距离,都够自己心神不宁的了。

那些锁进抽屉里的信,他已经有很长一阵子没有打开过了,哪怕现在看到也依旧会有轻微刺痛的感觉,仿佛背叛了什么似的。他还是会偶尔想起纪少慈,但是这种想念点到为止,因为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需要他挂念的倒霉学生。

把自己反锁的那一刻,展禹宁就该承认自己对谢云暄有感情。可这点情感依恋,既出自自己因为太过寂寞疲惫,而被趁虚而入的欲望,也出自那些微不足道的共鸣移情。就像纪少慈说的那样,不过是另一种程度的自私与自恋。

感情到头仿佛一场错乱的神经,与其谈论爱,不如说他精神病更严重了。他不能因着这点迷乱,就把需要他的谢云暄从一个深渊拖向另一个泥沼。

**

谢云暄有些时日没来学校了。

开学之后的安排通常是先摸底考试、讲解上学期留下的一模试卷,再给学生打一针鸡血,以保持剩下百日的学习状态。对于他这种连模考都直接旷考的学生,想来也没什么好去的。

谢云暄本来对来学校就兴致缺缺,打从和蒯鹏飞他们闹掰了,继续上学的理由就变得更微妙了。就算是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每一件发生过的事都会在身上打下无形的烙印。从他被谢伯生从高中开学典礼上强行带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注定不会再拥有普通的高中生活。

事实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进班的那一瞬间,谢云暄就明显察觉到超过半数的目光都向自己投来,除了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视线包含的有欲言又止,也有幸灾乐祸,还有好奇探究。

学期初新换过位置,谢云暄从后排的储物柜上找到自己像被垃圾一样放置的书本,已经落了一层灰。他问陈林冀自己坐哪,陈林冀写作业的手指头一顿,也不复从前那般没分寸地和他开玩笑了,生疏地指了自己后面:“这儿吧。”

这不奇怪,陈林冀和蒯鹏飞关系更好。谢云暄刚骨折那段时间,陈林冀就夹在中间艰难求生,甚至还私底下和他替蒯鹏飞道歉。他一向是善于看碟下菜的,如果想划清界限,从此不必再搭理他就好。但他看着谢云暄的目光犹犹豫豫,好几秒才把笔扔下,突然道:

“你手不方便吧,我来帮你拿。”

书搬到位置上,谢云暄问陈林冀:

“你有事要说?”

“都快炸锅了,云哥。”陈林冀刻意压着嗓子,看看周围才道:“我先出去,我们去走廊说。”

他们教室在三楼,长走廊中间有个豁口,修了一个凸出的小露台,以前早读经常有人在这里背书。谢云暄慢悠悠地晃出去,陈林冀着急地一把抓住他,话音迫不及待地冲出嗓子眼: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谢云暄语气不冷不热:

“我和谁有过节,你还不清楚?”

陈林冀一愣,明白他指的是蒯鹏飞。他忙摇了摇手说:“不不不,不是他,我保证,他哪有么大本事啊。”

“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不可能,这事太扯了......”陈林冀头摇了又摇,绞着手指发急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先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保证守口如瓶。”

谢云暄没反驳,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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